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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蠃鱼冷笑,“如今的昆仑令早已不是她西王母的了,更不是你们狐族的。如今昆仑令是用梁蕖之血侍养的,如今天下间,只有梁蕖一人能炼出昆仑令。昆仑令早已易主,只有你们狐族还不明局势、异想天开!”
“你以为用梁蕖之血便能锁住昆仑令吗?呵,梁蕖已身负重伤,待到她血尽而亡,便是谁都可以炼昆仑令了。我倒要看看,梁蕖能撑到几时?你又能撑到几时!”昌灵长老反问着。
一旁默默旁观的苏商商听见两人谈起梁蕖,不由得有些疑惑,忙问道:“血尽而亡?是何意?”
苏商商本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终于听见梁蕖的名字时眸中出现了别的色彩。她实在厌倦了这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所有人都有事瞒着她、骗着她……她已然分不清孰是孰非了。
她只知道,如今她只念着梁蕖,别无其他。
“何意?”蠃鱼满眼的愤怒,“还不都是万年之前,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神仙害的!如今,你们竟也有脸问?”
“分明是你们害了狐族!如今竟还在这里颠倒是非!”昌灵长老也怒骂着。
是了,苏商商记得,狐族本是神族,在万年之前犯了罪孽,这才被贬为妖族。
但她如今顾不得这么多了。“血尽而亡,是何意?”她忙又问了一遍,声音里尽是急迫的关切。
“商商,休要多嘴!”昌灵长老急急地喝止着。
昌灵长老和蠃鱼的修为不分上下,因此不过是一个屏障,两人却都用了十分的力来攻、来挡。本已十分吃力,听见苏商商问这话,昌灵长老的额间又渗出点点细汗。
可苏商商却并未如往常一般顺从地听了昌灵长老的话,她上前一步,看着洞外的蠃鱼,颤声问着:“告诉我,血尽而亡,意味着什么?”
“不许对她说!”昌灵长老还在对蠃鱼喊着。
“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蠃鱼冷冷说着,又看了昌灵长老一眼,故意说着,“那我今日便告诉你,梁蕖的肉体凡胎无法承载那般强大的力量,她已在人世间辗转沉沦万年,封印早已薄弱不堪。若无昆仑令,梁蕖便会落得一个血尽而亡的结局,魂飞魄散,永远地在三界消失……”
“什么?”苏商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虽然她还有些事情不明白,但她听明白的部分足以让她恐惧心痛。
血尽而亡……
“没了昆仑令,梁蕖便只有死路一条。”蠃鱼接着说。
“住口!”昌灵长老想喝止蠃鱼,可蠃鱼怎会听她的?
“他说的是真的吗?”苏商商转头看向昌灵长老,问着。
“休要信他!”昌灵长老忙道,“他分明是想要自己独占昆仑令的力量!”
“可我又该如何信你?毕竟,你,曾骗了我。”苏商商问着昌灵长老,却又看向了蠃鱼。
昌灵长老一愣,却又苦笑:“不论从前,单论这三百多年,我尽心尽力地侍养你,而你如今却问我这样的问题?难不成你信他、不信我?”
苏商商垂了眸,看起来有些漠然。“我如今,谁都不敢信了。”她说。
她也不想这样冷漠的,她本性并非如此。可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该信谁。
“那你可以问他,为何用梁蕖的血去侍养昆仑令,而非他自己的血!”昌灵长老说着,忍着怒气,又看向了蠃鱼,手上狠狠地发了几分力,“那是因为,若要炼制昆仑令,献血侍养昆仑令之人的身体会受到极大损害。梁蕖就算没有血尽而亡,也极有可能因炼制昆仑令而死!”
苏商商闻言,浑身都僵住了。“怎么,总逃不出一个‘死’字……”她红着眼,循着昌灵长老的视线看向了蠃鱼。
蠃鱼险些支撑不住,却强撑着。他努力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来,看着苏商商,道:“是,那老狐狸说的不错,用血侍养昆仑令的确有风险。可炼制昆仑令,最多是今生殒命;而血尽而亡,却是魂飞魄散!”
蠃鱼说着,只盯着苏商商:“我乃昆仑山缉拿的逃犯,怎么可能在事成之前用自己的血来侍养昆仑令,平白无故暴露行踪?若我暴露了,昆仑令无法炼成,你以为梁蕖还能活下去吗?”蠃鱼说着,又看向昌灵长老,冷笑着说:“说起来,这都是拜你们狐族长老所赐。若非她伤了我,扬言要夺走昆仑令,我又何须出此下策!本来,我们根本不必多费周折。”
“你休要将事情栽到我身上!”昌灵长老反驳着,“你敢说你没有私心么?”
蠃鱼冷笑着回答道:“自然是有的。我的私心,存了千年、万年!我也和梁蕖一样,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可你们,为何连活下去的资格都不给我们!”蠃鱼说着,情绪激动越发起来,手上的力也更多了几分。
昌灵长老险些支撑不住,竟向后退了好几步。“可你们所谓的活下去,是建立在更多人的殒命之上!昆仑令出世,必得是大乱之世,你们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随便吧,”蠃鱼说,“天下不曾在意过我们的性命,我们又何须在意他人性命!”
苏商商只是默默地听着,今夜听到的一切已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早已处理不了这许多信息了。
除了一个“死”字,在她耳中格外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