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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苏商商只觉无聊,接着回头去盯着那些鱼。
“陛下要驾临清凉殿了,”那宫女忙道,“娘娘得赶紧去接驾了。”
“接驾,”苏商商撇了撇嘴,“还要接驾……真是烦死狐狸了。”
“狐狸?”那宫女颇有些不解地问着。
苏商商看着那宫女,微微一笑,学着梁蕖的模样和语气淡淡说道:“此乃西吉国俗语。”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很有灵性的学生,正经的东西学不会,倒是老师的模样特点熟记于心。
想来国师若是知道,应当也会骄傲的吧!
她便这样一路想着国师,一边回了清凉殿。一进殿,只见老皇帝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苏商商连忙行礼,做出凡人女子见了皇帝时该有的模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倒是她擅长的模样。
“爱妃平身。”皇帝笑着,露出一口牙来。苏商商仔细一瞧,好家伙,皇帝的牙都缺了。
这模样还想长生不老,怕是有些难。
还是国师好看。
她还记得她白日里当年夸赞国师好看的时候,国师愣了一下,随即便红了脸。虽然国师一如既往的淡然,就算红了脸也是淡定从容的道了一句“公主谬赞了”,可她还是脸红了。
苏商商看见国师这模样,没来由地有些欣喜,便主动拉上国师的手,凑在她耳边连着说了好几句“你真好看”,说罢,便是甜甜的笑。
果然,国师的耳根子都红了。
那么一个叱咤风云、只手遮天的国师,竟听不得别人夸她好看?苏商商越想越觉得有趣,不由得在去清凉殿的路上傻笑出声。
“娘娘在笑什么?”身旁的宫女好奇地问。
苏商商忙敛了笑容,又学着梁蕖的模样,一本正经地编着瞎话:“小姑娘,这样问我问题,可是很失礼的。”
说罢,她觉得自己模仿得简直是惟妙惟肖,不禁又自己乐呵去了。身旁的宫女一脸错愕地看着苏商商,又摇了摇头,大概是觉得自己跟的新主子脑子不太正常。
如今,苏商商看着皇帝,又想起国师了。她在国师府里的时候,天天看着国师,国师那么好看,赏心悦目的。可她到了皇宫里,一切却都变了。皇宫富丽堂皇,可她整日对着的人竟然是一个糟老头子?
她想国师了。
“爱妃看着朕做什么?”皇帝问。
“啊?”苏商商连忙措辞,又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来,颔首道,“臣妾看陛下仙风道骨,以为仙人下凡,一时恍惚,陛下莫怪。”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现在张口编瞎话的能力已是炉火纯青……国师的言传身教果然不俗。
等她见到国师,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爱妃,过来,陪朕坐坐。”皇帝毫不客气地在摆满了菜肴的案桌前坐了下来,又冲苏商商招了招手。
苏商商只得忍着不适,强颜欢笑,坐了过去。
“爱妃可还喜欢这清凉殿?”皇帝问着,竟伸出手来,要牵住苏商商的手。
苏商商眼疾手快,连忙向后一撤,躲过了皇帝伸出的手,又颔首道:“喜欢。”
喜欢个鬼。
“来,爱妃,陪朕喝一杯。”皇帝说着,一挥手,便有人上前给苏商商斟满了酒。
苏商商看着从酒壶里缓缓流出的酒,不觉咽了咽口水。她记得梁蕖的嘱托,万万不能喝酒的,更何况万一她显了形,那就糟了。
“爱妃,请。”皇帝又说。
苏商商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拿起酒杯,只是低下头来,道:“恕臣妾不能从命。”
“为何?”皇帝问。
苏商商保持着那尴尬的微笑:“臣妾,一心向道。”
这话依旧是学着梁蕖的语气说出来的。
皇帝“哦”了一声,看了看那满桌的大鱼大肉,摇了摇头,又问:“一心向道?”
苏商商心里一顿,随着看向那满桌的佳肴,她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嗯,一心向道,”苏商商说着,欲哭无泪,她知道自己又不能吃肉了,“这些菜,是用来磨炼臣妾的意志的。”
“原来如此。”皇帝说。
“陛下潜心修行,臣妾怎能独自享乐?”苏商商又连忙忽悠着,将“修行”二字加重了许多,“陛下可是要得道成仙的人。”
皇帝听了,面色一沉,他又想起了国师的嘱托。一面是美色的诱惑,一面是长生的诱惑,他两边为难,一时竟烦躁起来。
“成仙。”皇帝冷冷地念了一句,一甩袖子,起身走了。
“恭送陛下!”见皇帝起身,苏商商连留都不留,连忙高声喊着,声音里尽是欢欣雀跃。
可皇帝一出门,便有人上前要将她面前的荤菜都撤下。苏商商想拦,又怕露馅,唯有忍住,只是趁人不备,偷偷从盘子里拿了一小块肉扔进嘴里解解馋。
实在是太为难狐狸了。
深夜,国师府,梁蕖也是辗转难眠。
“国师,宫里传来消息了。”有小道童在外禀报着。
梁蕖连忙翻身坐起,穿上鞋子披上衣服便向外走去。“如何了?”梁蕖打开了门,故作淡然地问着,可她还是紧张的。
小道童恭敬地回答道:“陛下今夜去了清凉殿――”
“什么?”小道童话还没说完,梁蕖便一惊,登时急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