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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逸不疑有他,揉揉予一的头,笑着应道:“好。”
到了大厅,他特意让后厨在橙汁里加了冰块,他的小画家累了一天了,喝点冰的会舒服一点。
大厅一如往常,柏逸静静地等着,直到听到一声尖叫。
他心下一沉,立刻走进电梯。
推开房门时,看到被打开的墙壁暗门,叹息一声。
贪欲(8)
他一步步往里走,终于看见了予一。
他正赤脚蜷缩在地上,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攥着手术刀,膝盖撞青了。
柏逸微微拧眉:“撞到墙壁了?疼吗。”
予一眼神惊恐,用手术刀对着他:“别过来!”
柏逸往前的脚步一顿,“我不过来,你小心一点儿,别伤着自己。”
予一又开始流泪。
“你一直都在骗我!你是不是打算玩够我了,再把我的眼睛、心脏又或者是手弄下来成为你的收藏品?”
柏逸很想解释,他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可他现在已经爱上了予一,根本不可能再做这样的事。
瞧见他欲言又止,予一心渐渐冷了,他不管不顾地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哭:“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
柏逸没敢拦着,怕他出什么事,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见予一进了电梯,径直走了紧急通道,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到沿途一个人都没看见。
等他到了大厅,已经被包围了。
而他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包围中央。
他们毫不掩饰自己虎视眈眈的眼神,柏逸置若罔闻,这个场面,他早就料到了。
他站在予一五步开外,看看他赤着脚,小心翼翼地问:“脚没伤到吧?”
予一没答话,眼见柏逸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举着手术刀,对着柏逸的胸口,激烈地大吼:“你别过来!”
柏逸恍若未闻,蹲下身,检查予一的脚。
除了有点红,没有被弄伤。
他站起身,看着予一警惕的眼睛,轻轻笑出声,“我能再抱抱你吗?”
予一满眼复杂地看着柏逸,就算他一开始不知道,到现在肯定明白,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
他都快要死了,为什么还在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予一倔强地不肯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柏逸噙着笑,慢慢上前,把予一抱在怀里。
而那把手术刀,分毫不差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予一怔怔地仰脸:“你在…干什么…”
柏逸轻轻叹息一声,吻掉他的眼泪。
“别难过。”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我的小画家,不要哭,我爱你。”
予一感觉呼吸有点困难,他固执地否认:“我才没有哭。”
他抬手摸了一把脸,手心满是湿痕。
他为什么会哭……
柏逸眼前已经模糊了,他倒在予一的颈侧,唇边挂着淡笑:“小画家,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予一愣愣的,感受到对方逐渐失了力气,他心里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泛疼。
他死死抱着柏逸,眼泪一滴滴砸在地面:“我忘记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记得任务。
他是贪欲,是原罪,本来就该被抹杀的。
可是为什么心会很痛。
柏逸突然抖了一下,眼底清明一闪而过。
“白榆。”他最后一次抬手用指腹擦掉予一的眼泪,“我的小阿榆。”
周遭的环境陡然变换,查克拉等人开始逐渐消失,整座旅店也像流沙一样垮塌陷落。
柏逸成了一抹虚影,渐渐消散,变成一个纯白空间,要不是予一衣服上的的血迹,还以为一切都是幻觉。
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唯一的一丝清明,是柏逸告诉他的名字。
他在一片纯白空间中,慢慢地闭上眼。
……
“嘿!小心一点!要是让食物洒出来,你就滚回镇子里乞讨去!”
长廊里,庄园的管家正在训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垂着脑袋,被管家疾言厉色吓得抖了一下,差点让杯子里的牛乳洒出来。
见状,管家更气了,有人小跑着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看了眼时间,不耐烦地挥挥手,眼珠一转,对着少年不怀好意道:“今晚由你给亲王大人送餐!”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少年。
少年不明所以,怯怯地应了一声,然后跟着众人继续前往庄园亲王的住处。
豪华的水晶灯,昂贵檀木做的长桌,一盘盘样式精美的菜品,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接过少年手里的托盘,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扭着水蛇腰端了进去。
少年跟众人站在餐厅门外,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中午令人犯困,他有点想打个呵欠,不过忍住了。
正在他昏昏欲睡之际,餐厅传出一声尖叫,在最高点陡然停止,像是点燃的炮竹突然哑火了一样。
里面安安静静的,片刻后,仆人拖出一个被血糊住的人。
少年心头一跳,看到指甲上的水晶,立刻想起来,她是刚刚从自己拿走牛乳的那个女人!
她怎么死了?
管家倒是神色如常地叫仆人来更换地毯,对他们挥挥手,这是让他们收拾餐盘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