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1 / 2)
好不容易将肖继柔送走, 瑶娘却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坐立难安。别看她安慰肖继柔时说的好,实则心里也是挺慌的。
往常也没觉得时间难熬, 今日却觉得度日如年,终于将晋王等回来,问过才知道这事晋王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没告诉瑶娘, 按晋王自己的说法,这事并不算是事,让瑶娘该吃吃该喝喝,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用放在心上。
真的不算事?
瑶娘怀疑。
她并不知晋王回来之前见过一个人, 正是内务府副总管卢海。
卢海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晋王,他若是知道哪个龟孙子坑自己,非吃了对方不可。可现如今他就着急办一件事,那就是跟晋王殿下解释清楚。
那事真不是他干的, 陛下亲自命人来吩咐,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前面把事办了, 后面扭头放个这样的消息出去。那不是胆子大,那是蠢, 那是嫌自己还没死,想早点进棺材。所以瞅着外面这事传得越来越不像话, 卢海终于坐不住了, 偷偷出宫坐了辆青帷马车,守在工部门口守了整整一个下午, 才等到晋王。
好不容易将晋王请到一处茶楼,卢海哪里还顾得自己从来都是给人做爷爷的面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求晋王救他的命。
晋王本是不想理这老太监的,可这卢海是个不要脸,抱着晋王的腿就不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顺道还回忆了一番晋王当年小时候。
最后晋王给了他一句话,与其把这劲头儿浪费他这儿,不如衝他父皇使劲去,能把他这精神气儿使出三分来,就可安保无忧了。
晋王说完就走了,卢海想了半天,才一拍脑门反应过来,匆匆忙忙回皇宫去了。
「照这么说来没什么大事,那你到底给他出了什么主意?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你听不懂不要紧,他能听懂就行。」
而与此同时,干清宫门前上演了一齣大戏。
这大雪天,内务府副总管卢海竟在干清宫门前跪上了。
他到底想做甚?
除了想让弘景帝饶命以外,就是哭冤情,说有人故意坑他。他前脚刚把事给办了,后脚就有人放出那样一个消息来,这分明是见不得他好,想坑死他啊。
卢海说自己在弘景帝身边服侍多年,再蠢也不会蠢成这副样子。他隻字未提小宝的事,可近几日那消息传得是沸沸扬扬,谁不知道卢海今儿做出这般姿态是与那事有关。
干清宫又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没多大会儿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了。
都知道有人故意在其中搅合浑水,就想挑起内务府和晋王府斗,更是想挑得让人把晋王府大公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才可。
简直是心机深沉,用心险恶!
东暖阁里,弘景帝对李德全道:「去把卢海叫进来,也是岁数不小的人,跪在雪地里像什么样子。」
李德全可跟卢海是老对头,两个老伙计斗了几十年。陛下若是给卢海脸,就代表分给自己的脸少一些,李德全嘴里应是,心里却是忍不住在酸,这不恰恰是您想看到的么?真心疼,不是早早就叫进来了,用得着让人在外面哭一场,哭得阖宫上下人都知道,才想起来大发慈悲。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匆匆忙忙出去将卢海叫了进来。
卢海进了东暖阁,顿时就觉得浑身都暖了。
虽是他打算做戏之前,就做了全套武装,可惜到底年纪不饶人了。
他跪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看起来分外可怜。
弘景帝骂道:「既然知道错了,就赶紧起来,以后做事机灵些。」
卢海嘴里连着哎的应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陪着小心和弘景帝说了会儿话,才从干清宫里离开。
出了日精门,卢海终于可以放下一颗久悬已久的心,同时恼恨也上了心头。
太监都是没了子孙根的,什么念想都没了,一件小事都能让他们记恨许久,更何况是这次差点没要了卢海的老命,他在心里是真恨上这次坑了他的人。
卢海能在宫里混这么年,也是个老人精,宫里什么最多,自然是太监。作为太监堆里祖宗辈儿的,卢海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消息,自然对这次谁坑了他心中也有几分数。
就如今这形式,除了中宫一脉还能有谁。
那两位可真真是顶顶金贵的好主子,他卢海就是个侍候人的奴才,可这侍候人的奴才在这偌大的紫禁城里,除了当今,他还真不惧谁!
给他等着!
于是,这边关于有人故意想挑起内务府和晋王府矛盾的事还没消停,另一头就又开始沸沸扬扬地传上了。
说这次暗中想挑事的人是代王。
至于为何是代王,还不是因为如今序齿较高的皇子中,就剩了三皇子代王和五皇子晋王还算立得稳。
而晋王有个好儿子,代王没有。
代王那一家子啊跟代王本人一样,都是些不出挑的。
……
『啪』的一声清脆,在代王府的归宁堂中响起。
这大抵是代王有史以来最怒的一次了。
怒的不光是他被迫从人后到了人前,更是因为那句『都是些不出挑的』。
代王府大公子赵晔立在下头,他是代王的长子,也是皇长孙。这赵晔几乎和代王是如同一辙的相貌,方脸细目,悬胆鼻,厚嘴唇,天生一副憨厚老实的长相。
同样的沉默寡言,也因此明明赵祚不是皇长孙,反而被他抢到了前头。
赵晔已经大婚生子,如今连儿子都有了,代王也是当爷爷的人。代王府在序齿上,除了代王本人没占住长这一字,儿子是皇孙里头的皇长孙,孙子也是拔了头筹。若是换了别家府上,还不知怎样的得意和风光,可惜在代王府身上,就嫩是风波不惊。
代王以前自满意得自己的低调容忍,可他恰恰也最厌恶是这种低调容忍,低调容忍似乎成了他的符号,黏在身上一辈子都拽不下来。
「父王息怒,这事明摆着是晋王府那边刻意报復,您实在不用如此生气。」
代王将目光投注在长子身上,他的目光像似刀子一般,带着一种近乎严苛的锋利,隐隐中还带着一种嫌弃与厌恶。
赵晔仿若被针扎一般,瑟缩地垂目。没用的东西!
若不是他不争气,他何至于被大哥压在头上几十载。自己被压,是因为自己生得晚了,可他明明是长子嫡孙,偏偏争不赢赵祚,如今连个几岁的小东西都争不过。
当初父皇因为看重赵祚,所以一直保着大哥的太子位,如今又对晋王府的小东西如此看重,父皇会不会因为这小东西,而倾向立晋王为储君。若不然之前有朝臣请奏立他为储君,父皇为何一直避而不谈。
一想到这些,代王又坐立难安起来,看来他得加把劲了,势必要将这件事办到实处。也是广西那边事发有些不凑巧,偏偏赶在这种时候闹这么一场。
同时代王又想到自己在广西那边的折损,那些人可都是自己多年来处心积虑一点点安插过去的,却没想到一次就被一网打尽了。
若是不是他提前都有布设,又壮士断腕得够快,指不定将自己也牵连了进去。「下去吧,你既不争气,就好好将彻儿教出来。」彻儿是赵晔的长子,也是代王的长孙。
「是。」
又到了一年的除夕家宴,不同于去年,今年家宴却是冷清了不少。
安王、永王被圈禁,庆王被派去守皇陵,八位成年的皇子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