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1 / 2)
瑶娘很高兴。
最近一阵子心情都很不错。
时不时还露出一种神秘的微笑。
若是她也就罢了,关键小宝最近发现他爹也有点傻,时不时也会笑得意味深长,然后他娘就有点羞。
哪怕活了两辈子,也有小宝搞不懂的问题,今儿他实在忍不住了,装小卖萌地问了句:「娘,你在高兴啥?」
正在看账册瑶娘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高兴得就这么明显?
好吧,她最近确实很高兴,心情不自觉就会变得极好,她也忍不住啊。
不过实话她肯定不会和儿子说,只能扯着杂七杂八的藉口:「我听你爹说,你大舅最近可努力了,前几日还抓了个流窜多地的江洋大盗,人受了伤,幸好没事。」
这种事也值得高兴,你到底是不是人家亲妹妹?
大抵是不想让儿子知道些不好的事情,所以瑶娘从不会对小宝讲以前娘家发生的事,太复杂的事她一律不会讲,只会在言语中透露些,例如娘以前启蒙就是你外祖教的,你外祖母的针线活儿可好了,娘小时候你大舅经常会讹了别人的糖来分给娘吃之类的等等。
瑶娘虽是一直没和苏家人照面,却一点都没少关注那边。
毕竟是生养了自己的亲爹亲娘亲大哥,尤其自打休了朱氏后,苏家那边再没发生什么龃龉的事情。苏秀才因为无形中有个靠山,在学馆那边混得是如鱼得水。人的境遇改变了,心态也改变许多,苏秀才少了许多愤世嫉俗,多了几分本质中认真和质朴。
而吴氏因为日子好过了,没有儿媳妇成天给自己添堵,精神气儿都好了不少,每日和兰草一起照看着几个孙儿,有閒了和街坊邻居坐在一起说说话,结伴去菜市上买菜散心。会因为一文两文钱和人磨半天的嘴皮子,会因为有菜贩讹自己而气得四处与相好的妇人说,下次再也不去那个摊贩那里买东西。
日子过得琐碎,却是有滋有味的。
至于苏玉成,在经过最初的辛苦之后,终于开始走马上任了。
五城兵马司的差事十分繁琐,因分工不同,所属的差事也不同。由于晋王特意打过招呼以磨砺为主,所以苏玉成第一个差事是巡夜。
京城的宵禁是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在大街上游荡,五更晨钟响后方可通行,其余时间在街上游荡,一概以犯夜论之。若不是疾病、生产、死丧等其中之一,都需接受一定处罚。
每条大街的交叉路口都会设置栅栏,并设卡房,不过苏玉成这种小兵一开始可坐不了卡房,只能在大街上巡逻顺道充当更夫报夜。
他抓到的那名江洋大盗,就是巡夜时抓到的。
这江洋大盗也是聪明,被苏玉成拦下后,便说家里有病人,出门是去药铺取药。不光把药包给了苏玉成看,还装模作样拿出一个药方子。
对方没有料到苏玉成是初来乍到,所以格外认真,再加上苏玉成又认字。药方子一取过来,就被苏玉成识破了,这上面哪写的是什么药方子,明明就是鬼画符。
大抵写字的人自己都不识字,就是拿了毛笔在上面似是而非的画了几行字,似乎还是从哪个通缉要犯的白榜上抄来的,这一下不就露陷了。
苏玉成拦着不让对方走,说要拿去问话。对方当即暴起,这人也是个穷凶极恶之辈,身上还带着凶器,而苏玉成一起的不过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见对方亮刀子,吓跑了,另一个倒是没吓跑,却是个软脚虾。
两个软脚虾对一个人,幸好附近就有五城兵马司的人,那吓跑的人边跑边喊,把人引了过来,这江洋大盗最终没跑掉。
事后查明此人乃是悬赏已久的江洋大盗,每逢入夜便趁机四处作案偷盗,手下还有几条人命。而苏玉成和同伴,虽是受了伤,却也立了功。
苏玉成受伤被送回苏家,可把老两口给惊坏了,幸好苏玉成的伤不重,就是被匕首划伤了几刀。又听说儿子是为了抓江洋大盗才受伤,苏秀才和吴氏心情既复杂又心疼。
小宝一听他娘这话,就知道她是哄小孩子的,不过说是这么说,他也不能戳破,谁让他是小孩子呢。
「那娘要去看大舅?」
瑶娘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去了,娘让人送些药过去。」
小宝没有说话,心中有数他娘如今还是有些担心苏家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变得好逸恶劳。
这对象主要指的是苏玉成,毕竟苏玉成如今才刚见到一些改变。
而苏家那边,苏玉成正在家中养伤。
他胳膊上和胸前各挨了一刀,最重的一刀在腿上,幸好没伤到关键处,只是短时间是不能随意行走了。
苏秀才要去学馆坐馆,吴氏得照顾三个孩子,所以侍候苏玉成的活计就落在兰草身上。
本就是暑夏,天气热,人穿得单薄。一个大男人躺在榻上,连翻身都困难,男女之间难免有肢体接触。
这大抵也是苏玉成第一次这般尴尬,连出个恭都得人搀扶,半辈子的脸都给丢光了。幸好兰草是个做丫头的,以前虽没贴身服侍过男人,但对服侍人还算内行,厚着脸皮倒也做了,就是苏玉成心中又悲又喜,愧疚难当。
本来他早就对兰草有意,只是碍于心知肚明自己没什么本事,觉得配不上兰草。这次见兰草不避讳男女大防,如此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又觉得自己坏了对方的清誉,心中犹豫了多日,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若是瞧得上我,等我好了,我就禀明父母,娶了你为妻。」
兰草没料到苏玉成会这么说,收拾水盆帕子的手一抖,差点没把铜盆打翻。
「大爷,你说什么呢,就别拿奴婢开玩笑了。」她脸上的笑十分勉强。
「我没跟你嬉笑,我是说认真的。」苏玉成激动得就想坐起来,却忘了自己的伤口,痛得他猛地一吸气,又砸回了榻上去。
兰草也顾不得心中复杂了,忙俯身过去,着急地翻看他伤口。见没有出血,方才放下心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正想收回手,却被对方一把拉住:「我感觉的出你对我也是心悦的,为何不愿答应?」
兰草心中泛苦,强笑道:「大爷,我就是个奴婢。不是您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您。」她一面说,一面拽回自己的手。
「我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其实是我配不上你才是,我娶过一次,还有三个孩子,你若是嫁给我就是填房,还得给人做后娘。」
苏玉成话太多了,兰草听得心里直发慌,她低头匆匆说了一句:「大爷,您还是不要多想了,奴婢是丫头,还是王府的丫头,说不准哪日就要回王府了,奴婢的身心都不由己,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说完,她端着盆子就匆匆出去了。
门从外面阖上,兰草的眼泪才出来。
她接近苏玉成的目的本就不单纯,是受了上面的吩咐和指使。上面说了,只要她能让苏玉成下定决心和朱氏和离,就还她自由身。
其实兰草早就可以回王府要回自己的自由身了,只是她一直舍不得,明明知道不应该不可能,心里还是忍不住动了痴念。
只是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若说以前娘娘还是侧妃时,她若想和苏玉成有个什么是奢望,如今娘娘成了王妃,更是不可能。
殿下不可能让自己的舅兄娶一个丫头做妻子的。
看来,该是她找个时候离开了。
坤宁宫里,赵祚来给魏皇后请安。
与代王一样,若说儿孙辈里谁来坤宁宫最频繁,恐怕连坤宁宫的宫女太监都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