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2 / 3)
嫂,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和那姓韩的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她是妾,我也是妾……」
「不不不,是不一样的。我是听我家王爷说过了的,五哥和五嫂打从成亲后就没好过,两人之间有个解不开的死结,好像是五嫂对五哥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错事。具体的我家王爷没说,但我能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我们虽是叫五嫂,但并没有把她当做真正的五嫂。而你不一样,你是五哥亲自对我家王爷说过的人,我们虽是叫你小五嫂,不过是碍于名分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
瑶娘迟疑地点了下头。
庆王妃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所以你千万不要自我贬低,你和韩侧妃是不一样的。她这个人,心不正……」
一提起韩侧妃,庆王妃面色又复杂起来,足以证明她有多么在乎,又有多么忌惮此人,几乎都成了她的心魔。
她苦笑了一声,道:「其实跟你想的不一样,我和王爷是挺好的,包括现在也挺好。您来的晚,大概不知道我家王爷和五哥的关係,按理说像他们这样的身份,即使面上兄弟情深,也大多不过是做个面子,可我家王爷和五哥却不是。」
随着庆王妃缓缓的诉说,瑶娘终于对庆王此人以及他和晋王的关係有了正确的认知。
庆王虽是皇子,但出生并不高,这一切都是因为庆王的母妃韩妃是个高丽人。
韩妃是高丽进贡上来的,像这样的女人,每隔几年高丽都会进贡一批,有些被赏给了王公大臣,有些则是在宫中充当宫伶。韩妃运气好,因为容貌出色被弘景帝留在身边侍候。
紫禁城里像韩妃这样的人数不胜数,而她初入宫不过是个小小的更衣。像这种小宫妃是没有资格独住一宫的,一般都是附庸一宫之主身边,而韩更衣就住在景仁宫的后偏殿中。
景仁宫的主位是沈德妃,也就是晋王的母妃。
一个身体羸弱,与世无争。一个背井离乡,惶惶不安。沈鸾是个宽容的性子,而韩更衣性子软绵,两人住在一个宫里倒也相处融洽。
后来沈鸾怀上的晋王,没两年韩更衣怀上了庆王,可惜韩更衣命不好难产死了,丢下了庆王。
韩更衣一直不算得宠,直到死的时候还是更衣,死了之后才被封了妃。因为沈鸾是景仁宫的主位,庆王就被养在沈鸾身边,再后来沈鸾也殁了,这哥俩都成了没娘的孩子。
不过这会儿晋王已经大了,就没让人养,而是自己住在干西五所。倒是庆王因为还小,让一个嫔养了两年,后来也去了干西五所。按大干制,皇子满了五岁都是要离开亲娘,去干西五所居住的。
所以说晋王和庆王两人从小感情就好,庆王更是打小以晋王为马首是瞻。
听完晋王和庆王的故事,瑶娘久久不语。她只知晓晋王的母妃德妃娘娘是早就没了,还不知晋王和庆王及他们的母妃竟还有这般渊源。
「王爷因为母妃乃是外族进贡的女子,一直在宫里地位不高,幸亏有五哥的庇佑。之后五哥分封就藩,当时我刚嫁给王爷,这些事情都是王爷告诉我的。没两年我和王爷也就藩出了京,不过和五哥之间的联繫一直没断。」
说到这里,庆王妃突然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挺疑惑为何明明是说韩侧妃,怎么倒是说起我家王爷和五哥的往事了?」
瑶娘也不算傻,韩侧妃姓韩,韩妃也姓韩,再加上韩侧妃给她的感觉怪怪的,此时才想起怪的是她的口音。而且此女白皙柔媚,长相与大干人没什么区别,但总有一种别样的异族风情。
「难道说韩侧妃与韩妃娘娘——」
庆王妃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连我都没想到,我和王爷也算伉俪情深,竟会突然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王爷有一次外出,整整一个多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身边带着她。她的娘和母妃是亲姐妹,母妃来了大干,她娘则是留在高丽。她娘重病,临走前实在放心不下女儿,就託人将她送到了大干。」
瑶娘震惊非常,这分隔了二十多年,竟然还有寻亲上门的。
「这中间会不会有……」
「你是说会不会有假,是不是冒充的?」庆王妃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曾经也是这么想,后来才知高丽只是番邦小国,进贡女子能在大干封妃极少,所以母妃也是惠及了家人,她的娘嫁的还算不错,她也是官家之后。只可惜高丽动乱,她父亲死于一场政变,她和她娘因为母妃的关係,侥倖逃脱。她来庆州之前,是先去京城,后由京中之人送来的,来历上不可能有假。」
「那既是表妹,又是来寻亲,也是可以做表妹出嫁的,也不用这样。」
「所以我才说她心不正。王爷带她回来,本是打算当做亲妹妹嫁出去。可她却藉机趁王爷一次醉酒之时,对其投怀送抱。也是我傻,竟没看出她有这种心思,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木已成舟。我说她居心叵测,王爷反倒为她解释,说是自己醉酒误事,污了表妹的清誉,又怜她身世凄苦,将她纳入府,还许了侧妃之位。」
「王爷是个好人,赤诚之心,宽容大度,从不胡乱疑人。又有这份渊源在,更是厚待于她。而她,没多久就在我面前显露了真面目,当着王爷伏低做小,当着我却是绵里藏针。尤其这次诞下晟哥儿,她更是与我针锋相对,而我与王爷本是两不相疑,倒因为她中间生了不少龃龉,闹得夫妻离心。」
「你就没与庆王说过这些话?」
「怎么说?即使说了,他也不信。小五嫂你应该明白,这后宅之中有太多的手段,让人有苦难言有痛难诉了。」
瑶娘默然,她活了两辈子,当然明白这些。
两人陷入了沉默,而三个孩子坐在边上,都是小脸肃然,也不知能听懂几分。
庆王妃突然笑了一声:「五嫂,让你为我的事费心了。你不知,这些事情我憋在心里太久了,当着别人不敢说,当着娘家人更不敢说,今日倒是累得你听我说这些事。」
「不当什么,只是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种事,谁也帮不上忙。」庆王妃苦笑,面露萧索之意。
瑶娘看了庆王妃一眼,犹豫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咱们今日说了这么多,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瑶娘点了点头,道:「我觉得你该把心里的那些郁气和傲气都给扔了,除非你不打算要你和庆王的夫妻情分,打算看着庆王与你越行越远,打算看着庆王疼晟哥儿,而冷待琰哥儿,打算看着她笑,而自己哭。两口子没有什么低不下来的头,你放软态度,多与他说说,我就不信庆王听不进去。」
「咱们不要强来,水滴石穿,润物无声,我就不信她能一丝马脚不露出来。你既知道她居心叵测,就该明白你和庆王越是好,她越是着急,人急则生乱,乱就容易出纰漏。等她出了纰漏,庆王就不会像现在对她百般不疑了。」
庆王妃听得目中异光连连,抓着帕子的手鬆了紧,紧了松,忍不住问:「五嫂,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啊?她毕竟活了两辈子,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而庆王妃想得更是多,她想到被送去了庄子的晋王妃,难道小五嫂就是用这种手段把那人逼到庄子里去的?
旋即她觉得用『逼』这一字来形容小五嫂实在太不对了,她是听庆王说了的,说小五嫂当年吃了很多苦,即使之后与五哥相认也是安分守己,是晋王妃沉不住气趁着小五嫂生产之时对她下手,才会惹怒了五哥将她送去庄子养病。
「这样能行么?」她忐忑而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