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晕黄的灯光下,刘良医花白的眉毛紧皱,时不时抚一下鬍鬚。
室中安静得吓人,福成面色沉凝地立在一旁,仿若有什么不解郁结。
半晌,刘良医才收回为晋王把脉的手。
「殿下最近可是觉得目不能视光,光线一旦太甚,就会有流泪的衝动?色慾上心,时刻刻都有绮念?且一旦沾了女色,便欲罢不能,慾根肿胀,不能消洩?」
刘良医这连着三问,俱是直击晋王最不能示人之事,可偏偏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却是不能不据实以告。且刘良医也不是第一次为晋王诊治了,倒是没什么不可说的。
晋王点点头。
见之,刘良医眉头皱得更紧,他嘆了口气:「照如今这看来,却是那毒即将深入骨髓之兆,若是一直无法得到解药,也许三月也许半载,殿下便会陷入目不能视,挞伐不休,直至脱精而亡!」
好狠的毒!
起初,晋王中了这毒,也只当是中了春药,顶多比普通春药更为烈性一些。
可之后他身体的种种征兆,却是显示这毒的不同寻常。也是这刘良医医术超群,涉足极广,倒是认出此毒乃是那早已失了踪迹的极乐散。
这极乐散乃是许多年前一江湖淫僧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研製而成,对男女皆有奇效,男子服下,便会让与之交合过的女子,对其产生不可抵挡地衝动。
而女子也亦然。
当初靠着这极乐散,无数女子成为此人的禁脔。此人胆大包天甚至动了朝廷命官家的女眷,因这朝廷命官位高权重,布下天罗地网,终于擒下这名淫僧。此人被遭凌迟,而这极乐散的大名也流传于世。
连刘良医也没想到晋王会中此毒,可症兆无一不符,初中时目不能视物,慾火焚心。后,会回归正常,可淫慾大增,每逢到了月圆之夜,便不能自控。到了后期,此毒发作更为频繁,直至内边虚阳脱精而亡。
可这毒并不是不能解的,因为这药本就是淫僧满足自己的淫慾研製而成,他自然不可能坑害自己。与之相辅相成还有一种药,服了之后却是可以抵消此药所有的负面作用,并对男子有不可描述之妙效,可夜御十女不疲软,收发自如。
当初晋王中此毒后,命人四处蒐罗关于极乐散的消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当初那名朝廷命官遗留下的手记。据其上记载此人年逾八十之,老当益壮,七十那年还让自己第十八房小妾诞下一子。
可惜只找到了这册手记,却并未找到其他,这人的后辈子孙也早已流落不知何方。
听完刘良医所言,晋王还是一贯的不动如山,倒是福成失去了惯常的冷静。
「老奴这便给暗一递信,问他是否找到了解药。」
晋王颔首,福成匆匆下去。
等福成离开后,晋王问道:「可有延长之法?」
刘良医沉吟片刻,犹豫道:「若是与初次那名女子交欢,可延长一时,但治标不治本。」
他之所以会犹豫也是清楚晋王的癖病,要不晋王身边熟知内情的人,怎么会说此毒很毒呢,俱因给一个对女子厌恶不已的男子下这种毒,无疑是阴损至极。
「好了,你下去吧。」
刘良医点点头,便下去了。
晋王阖目靠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椅子扶手。
半晌,才道:「给京城那边递话,全力扑杀!本王就不信他没有在乎的东西,有一样毁一样,留着最重要的那样,换药!」
「是。」
一夕之间,王府后院又变天。
殿下竟然往留春馆赏东西,当晚还留宿在留春馆。
顿时,后宅里的人议论纷纷。
对于一些明眼的下人来说,这似乎并不意外,毕竟小郡主还在那儿,尤其最近胡侧妃使出浑身解数藉着小郡主刷存在感。但凡殿下还在乎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就不会放任胡侧妃不管,瞧瞧这不就是。
留春馆的下人终于挺直了腰桿,一改早先低头做人之态。所以说这下人有没有脸,还得看主子有没有势,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早先帮着王妃踩留春馆,大厨房那边已经许久未准时准点为留春馆准备膳食了,梦儿去催,大厨房那边自有藉口,这儿啊那儿啊总有事儿。
也不过是一日之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那大厨房里的人看着梦儿,狗脸都没笑出花儿来,好话一句句往外冒,还往她手里塞果子点心。
梦儿提了食盒,出了大厨房,离了老远,才呸了一口,骂道:「狗眼看人低!」
等回到留春馆,梦儿满脸春风得意,一面摆膳,一面对胡侧妃描述大厨房里的人是如何巴结她的。
「这些下作的东西就是欠教训,非得娘娘打她们的脸,她们才知道马王爷有三隻眼。也不看看,就凭咱们小郡主,娘娘也不可能受了殿下的冷落!」
胡侧妃勾唇一笑,艳丽的脸上满是得意的高傲。
可不经意间,又有一抹怔忪浮现,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
小跨院,后罩房那处,小厨房门前坐了几个丫头婆子正在说嘴。
大多都是几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说,小丫头们嘴皮子不如她们利索,听的多说的少。
关于胡侧妃復宠的事,小跨院这边也收到了消息。提起这件事,说话的婆子就是连连咂嘴:「婆子我就说,那边不可能就此沉寂下去,怎么还有那位杵在那儿呢。」
「可不是,那位可是独苗苗,若是哪天那一位能生个出来,还是个带把的,说不定能将那边彻底压下去。」
这些婆子说话看似在打哑谜,实则在座之人都知道什么意思。不过是下人不好直言议论主子们,所用的代称罢了。
几个小丫头听得津津有味,其中也包括坐在一旁的阿夏和小宝。
说得口沫横飞的赵婆子,见小宝一脸若有所思样,笑指着他对别人道:「瞧瞧这小东西,他好似也听得懂似的。」
大家顺着瞄过去,顿时笑了起来。
作为小跨院里唯二的奶娃子,小宝在一众丫头婆子中很是受欢迎。小郡主因为是主子,胡侧妃看得娇,穆嬷嬷看得重,自然不能深入下层。
相反,小宝作为一个奶娘的儿子,因为身份贴合老百姓,大家便要肆意许多。寻常拧拧小脸蛋儿,摸摸小胖手,那是家常便饭。还有些不讲究的婆子,甚至会稀罕地亲上一口胖脸蛋儿。
谁叫孩子可疼人呢!
对此,小宝深受其扰,烦都烦死了。可惜他说不能说,又不敢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只能苦森森地受着。
那一腔苦水真是倒都倒不完。
一个婆子走上来,将小宝抱了过去,先咧着牙笑,顺手拨了拨他破裆裤外面的小鸡鸡:「瞧瞧咱小宝这小鸡鸡长得多好,带把的!」
小宝直接呆住了,小眼神呈呆滞状。
几个婆子哈哈大笑,其中有一个道:「让我来说,那边就该抱个带把的去招招,说不定能招来。」
当即就有人接腔:「光招能有屁用,没种子,那田也不能长苗啊!」
这群婆子开起荤腔,可真是让人受不住。几个小丫头听得似懂非懂,有的懂了,小脸泛红,有的不懂,还是一头雾水。
小宝自然懂了,觉得羞耻不已,当即忘了自己被人弹小鸡鸡的事。可这话也让他得知了一个信息,父皇不喜徐氏。
不过父皇本就不喜徐氏,这并不能让人意外。真正让小宝意外的是,所谓的昨晚上留宿留春馆的父皇,其实是来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