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二回(2 / 3)
盈心歪着头叹了口气,「二哥想怎样随便他好了,我才不怕他。」这是她自己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大少爷的事情压不下来,府里可是会一起遭殃的。」
「怎麽个一起遭殃法?」顾盈心哪懂这些。
「我也说不好,」秋凤挠了挠头,「只是以前在我们老家,就有一户乡邻因为触犯了律法全家人被打入大牢的事情,要不二少爷为什麽会说大少爷要害si全家呢?」
「可爹娘有银子呀,赔给他们不就行了吗?」她记得从小姨娘就告诉她,犯了错不要紧,家里有钱可以弥补,只有穷人才怕犯错,才需要守规矩。
「那秋凤就不懂了,可是小姐,您不想也去闽中那边玩玩吗?」反正主子ai四处逛,藉此机会多去一个新地方又有什麽不好呢?
「我才不想去呢,」顾盈心马上否决了这个提议,「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玩。」那个自己家的三哥她也并不熟悉。
「是不喜欢跟颜府以外的别人一起玩才对吧?」
「你又皮痒了是不是?」顾盈心作势打了一下秋凤的头,「快点帮我想想其他办法,反正我不走。」
可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很快就脱离了所有人的控制,原来与知州大人交情甚笃与知府大人也时有往来的顾氏夫妇这次却碰了一鼻子灰。不是老朋友不肯帮忙,事实上在天高皇帝远的这些地方g结地方官员营私舞弊的情况屡现不鲜,可谁让他们运气不好,偏偏遇到巡按御史坐镇广州府的时候被查出此事,其他官员别说是朋友关系,就是亲人也未必敢声援半句,无不纷纷调转方向以求自保。
「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府中下人已撤去大半的顾府内,又有谁能想到会有如此风雨飘摇的一天?
「相公,这次全家人是不是都在劫难逃了?」顺娘一直都知道顾承荣在暗中想办法对大哥使绊子,可这次的危机又何止是让他一个人倒霉就可以了事的?
「别慌,还没到那个地步。」顾承荣把妻子揽入怀中,「目前不过是旁人看起来觉得凶险罢了。」
「此话怎讲?」
「你以为我是真到了东窗事发才知道老大在做那些事的吗?我盯他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被你看在眼里的?」眼睁睁看着大哥冒险犯错?
「对,而且…」顾承荣环顾了一下四周,再把嘴巴凑到顺娘耳边道:「我老早就承诺了知府大人会为他揪出府中的害群之马,朝廷那边很久之前就发现了广州朝贡数字不对劲,这次就是设下了陷阱让猎物主动现身而已,否则巡按大人出现的时间哪会这麽巧?」
「可这里面牵涉到大哥啊。」这一席话听得顺娘双眼圆睁,既然知道消息更应该提前通知大哥避开才对呀。
「正因为我大义灭亲,朝廷才会更信任我的举发。」顾承荣一脸计谋得逞的样子,「这样一来,顾家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
「会不会太残忍了呢?大嫂一直对我挺不错的。」按律法,大哥不知道要进大牢待多少年,出来以後又什麽都没有了的话,他们一家人怎麽受得了?
「别把你的好心肠用在他身上,」顾承荣轻哼一声道:「你可知道他曾派人在我酒中下毒?」
顺娘倒ch0u一口气,「何时的事?」怎麽可能?!
「就在老三被发配到闽中之後,他马上就按捺不住了。」也就是从那时起,顾承荣的心也变得越来越狠。
「爹娘到时候一定会受不住的。」就算不管老大家,公婆那边也不得不担心。
「我就说你太天真了,我爹娘没你以为的那麽软弱,」顾承荣握着顺娘的手细细摩挲,「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没有不心狠的,顾家能有今天你以为是靠慈悲为怀就可以达到的吗?没了老大他们还有我,要想最後的十几年好好过日子,也只得依靠我。」
「那小妹呢?」如果丈夫很快便要成为这个家真正的主事者,那他断然不会再任由别人拒绝他的指示。
「让她嫁去h家,这是早就说好的事。」
顺娘一点也不意外听到这样的回答,「也好,对她而言也是不错的归宿。」
总b留在这样一个家里要好多了。
但有句话叫「螳螂捕蝉h雀在後」,就在顾承荣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他却忽略了一个人。
颜柏昶赶到顾府的时候里面已经十分混乱了,下人全都不见踪影,几个主子模样的nv人瘫坐在地上大哭,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个男人,更糟的是整个庄园似乎遭受了非常粗暴的抢劫和破坏而一片狼藉。
「盈心!」他疾步穿梭在破败不堪的顾府里大声喊着,「盈心你在哪里?」
颜柏昶心中的焦急与不安全都呈现在了自己抿紧嘴唇的脸上,脚下也越走越快,「盈心!」
终於在一条枯枝丛生的小径上,他看到了她。
一张已经吓得看不出表情又惨白的脸,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在两相对望时由一开始的茫然慢慢变成吃惊。
几乎是用尽了毕生全部的力气,顾盈心朝颜柏昶飞奔而来,在一跑到他面前的同时也用双手紧紧抓住了他,「夫君,帮帮我,请你帮帮我!」
「放心,我会帮你,」颜柏昶一把将她还在颤抖的身躯抱住,心疼的温柔安抚道:「别怕,都交给我,你不会有事的。」
「咚」的一声,颜柏昶猛地睁开了双眼。
「小的该si小的该si,」只点了一盏小油灯的昏暗房间里,负责守夜的随伺慌张的向床上被自己吵醒的主子不断的道歉。
「是你啊。」颜柏昶看着下人手里还拿着刚才不小心敲到桌面的杯子,「什麽时辰了?」
「回四少爷,刚过了四更。」
「嗯,你下去吧,其他东西明天再收拾。」这是他们在路上投宿客栈的最後一晚了,经过了大半个月的赶路,最迟明晚就会回到广州府。
为什麽会做这种噩梦呢?这些天收到的飞书都清楚的告诉了他顾家目前的状况,虽麻烦却也并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他又怎会梦到那样可怕的场景?
这个梦是因他太过担心盈心所致,还是真的预示着什麽?他总觉得顾家真正的危机不是出在自己人身上,顾承豪也好顾承荣也好都不像是那种有本事把事情闹得天大的人,反倒是心机重重的李氏让他觉得不可不防。
还有那个莫名出现在盈心身边又莫名消失的什麽翩翩公子,钓了这麽久的大鱼怎麽可能甘心空手而归呢?他前脚一走後脚顾家的雷就爆了出来,此人的嫌疑也尚未撇清。
如此水深火热的境地包围在那麽单纯的盈心四周,也难怪自己会焦虑至此了。好在他很快就能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很快很快。
背不好就整天都不能吃饭喝水,我和二姊好怕她,怕到几乎要恨起来。」
「但是人人见到你们都会夸你们啊,像我有什麽好,处处都不能去,还被别人在背後骂笨蛋。」
「我知道,我知道娘这样做是为我们好,但那个过程实在太难熬了。」
「你现在说这些做什麽?」跟她们正在讨论的事情不相关呀。
「我不敢反抗娘,她做的任何安排我都只能认命去做,而且她也绝对会想到很好的理由,既然她承诺了可以用我救大哥,那麽我想她肯定能做得到。」
「那个什麽知县是怎样的人?」做他的小妾会是好事吗?
「他都四十好几了,我还管他是怎样的人。」顾佩佩心如si灰的苦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