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病(1 / 8)
楚环是被女佣摇醒的。
他睡得昏昏沉沉,眼皮沉重得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好不容易睁开,整个人都还觉得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用沙哑干涩的嗓子叫了声“妈妈”。
一个称呼把女佣的表情都叫柔软了,温声告诉他:“先生,这里是言先生居住的野居,您现在应该是因为淋雨而发烧了,需要测量一下体温,家庭医生在半个小时后也会过来。”
楚环这才慢慢清醒过来,他想坐起来,浑身却有些无力,还是被女性扶了一把才靠着床头坐好。对方递给他体温计,“塞在腋下夹住,能动吗?要不要我帮你?”
楚环摇头,把体温计接过来,颇费了翻力气才夹好,正要道谢,余光却扫到远处一个身影,看过去才发现言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男人换了套家居服,宽松的衣料却依然衬得他肩宽腿长,头发自然地垂落在额前,令他少了丝锐气,多了份慵懒,唯有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看着楚环的时候依然像在审视。
女佣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着道:“这是我们家的二少爷。先生昨天不是吃了药片吗?那个药是助于睡眠的,我们本想着再过一个小时再请您下去用早餐,还是二少爷察觉到了不对劲,让我们上来看看的。”
听到这番话,言榷还是面无表情,直到楚环对他道谢,他才挪开了视线,吩咐道:“茹姐,去倒杯温水。”
女佣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看我真忘了,烧了半个晚上,喉咙肯定不舒服吧,我马上去倒。”
她出去了,言榷也没动,楚环虽然有心想跟他攀谈缓解气氛,但身体实在不舒服,浑身滚烫,连五脏六腑好像都在被火烤一样,呼吸都略略有些不顺畅。但他并没完全失去理智,稍稍调整了一下后便道:“言先生,可以麻烦您让人送我去医院吗?”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必然会造成麻烦,如果这里的主人只有言商,他会乐于接受,但有言榷在,他就不想久留。“或者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应该充好电了,我可以自己叫车……”
“麻烦。”言榷吐出两个字,语气中却并没有嫌弃和抱怨,“已经通知医生了,就在这里治,放心,治不死你。”
楚环没再坚持,只是道:“我会付账单的,谢谢你们。”等喝了一大杯温水后,他几乎再次晕了过去,迷糊间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倒还知道把体温计拿出来,然后听到茹姐的惊呼:“超过39度了。”过了不久又道:“昨夜下了一夜暴雨,上山的路段有一截坍塌了,路完全堵死了,李医生想走路上来都不行。”
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先给他物理降温,拿酒精来。”他似乎还拨了个电话,是在叫人紧急清理坍塌路段的障碍物。
楚环烧得浑身难受,仿佛处于烈火中一样,直到额头被贴上冰冰凉凉的东西,他才稍稍睁开眼。
湿润的眼眸睁开的时候,言榷看得心口一跳,恨不得立即逃离开,但到底坐定了没动。果然楚环根本无法聚焦,被子下的身躯努力在动,想把被子踢开,还想把衣服解开,喉咙里也发出模糊的音节:“热……”
熟悉的画面几乎跟记忆中某个片段重叠,但只稍稍勾出一点,言榷又立即封印了回去,开口道:“快烧到四十度了,肯定热。”
茹姐拿来了酒精,她自然地道:“二少爷,我来吧。”
言榷让开了位置,转过身正想避远一点,茹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不让我碰衣领。”言榷便回头,看到楚环确实抓紧了自己的领子,眉头深深皱褶,一副抗拒被人碰触的模样。
茹姐开始哄他:“先生,医生暂时没法上来,我们先得帮你把温度降下来,退烧药刚好没有了,先用酒精擦一下身子,不然真的要把脑子烧坏了。”
可她的诱哄并没有效果,楚环依然不松手,还胡乱摇头,差点把头上的退烧贴都蹭掉了。言榷抿了抿唇,走了回去:“茹姐,你出去吧,我来。”
茹姐有些惊讶,她来言家工作的时间并不算短,平常除了看他对兄长上心之外,对其他人的态度都是淡淡的,从没这样“热情”主动过。她小声提醒:“这位先生是双性人,可能比起男性,女性让他的防备心会更低一些……”言外之意,她都不行,言榷也未必能成功。
言榷只是道:“我来。”
茹姐只能让开位置,“那我去找点草药熬点治感冒的茶,昨天那个药可能不对他的体质,吃了都没防备住。”
两人的对话楚环只模糊听进了耳里,却并不能完全听明白,他只知道随着关门声响起后,自己的脸颊被轻轻拍了拍,一道声音传来:“把手松开。”
楚环立即把手攥得更紧。
对方像是被气笑了,再次拍了拍他的脸,“看看我是谁。”
被催促了好几次,楚环才不情不愿睁开眼皮,又过了好一会才认出对方是谁。
言榷道:“我要把你的衣服脱掉,物理降温,把手松开。”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又不是没见过。”
楚环最终乖乖松开了手。
是啊,又不是没见过。
看他顺从下来,言榷反倒没立即上手,沉默片刻才倾身解他的衣衫纽扣。这件衣服穿在楚环身上,其他的地方都显得宽松,唯有胸部的地方有些紧绷,细看下,还能看到两个凸起。言榷刻意无视了,想要快速解开全部的纽扣,可当那双乳肉像是急不可耐地弹跳而出的时候,他仍旧没办法维持镇定。
连表面的镇定都不行。
又白又大的乳房原本并不该长在一个男性的身上,哪怕他是双性,可是能被人窥见到的外表依然充满男性特征,轮廓喉结以及声线,所以有这样一对胸部,本该不和谐的,可却诱人的要命。
而且真的很漂亮。
除了白和大,还很挺拔,是完美的桃型,乳尖嫣红的,充血状态下已经完全挺立,让人想伸出手指拨弄一下,看看是否能引起它的颤抖。
言榷闭了闭眼,多年被动禁欲生活并未让他变得更尴尬,他快速将剩余的扣子解开,用棉布沾了酒精开始为楚环擦拭。
大概感受到了冰凉,楚环的眼皮再次睁开,却没说话,但会配合着仰起脖子或者挪开手臂露出腋下的位置,动作里只看得出疲累,看不出羞怯。
言榷也不说话,手法还算熟练地为他做物理降温,然后再帮他把纽扣扣好,过程中手指不免触碰到他胸部的肌肤,整个人就像被烫到一样颤抖一下,接下来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楚环也当做没有看到。
物理降温显然有效果,再喝了一碗茹姐熬煮的感冒茶之后,楚环在医生到来前就发了一身汗,体温计一测,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但医生还是给他挂上了吊水输液。
对方显然还是在障碍物稍稍清开一条人能走的道路后爬上来的,裤子上都是泥点子,头发也几乎湿透了,但还尽责到先替楚环扎好针之后才去清洗。注入身体的药物里应该有助眠的成分,楚环很快睡去,醒来后便看到了言商。
温和的男人还依然坐在轮椅上,身上的衣着对比起季节来说偏厚实一点,脸色却还是显得苍白。他明显一直盯着楚环看,楚环睁眼之后便跟他对上了视线。
言商先笑了笑,“好点了吗?”又道:“熬了粥,现在有胃口吃点吗?”
输液的效果显然比吃药的效果好,楚环除了身体还有些无力之外,也确实感受到了饥饿,“谢谢言先生。”
言商突然道:“叫我言大哥就行。”
面对他,楚环整个心态就柔软很多,用发烧后还沙哑的嗓音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