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相违(1 / 4)
二十四、相违
那是瞬间之事。
又是一声撼地,白周身形瞬间拔起,跃向林中。
同时间行动的还有白商,甚至他来不及看向另外一人,便直追从弟身影而去。
并不是说白商的反应特别快,而只是早有设想,并付诸行动而已。
只见褐衣身影在林木间快慢交错,更是一道又一道的声响传出。
如同拿着巨鎚敲打树木那般,每一次的声响传开便是树摇叶落,身形暴起。
相较於白商在树g上腾跃飞窜的写意来说,白周更似一头野兽。
至於师出同门的二人为何在轻功上会有如此差距?那是不言自明之事。
白商能藉由双脚灵活的提气跳跃,在林间穿行自如,但白周不能。
即使如此,白商仍只能紧紧追着白周,而无法反超或是拦阻。
就算白周的行进多半只是简单的直线,但那暴起暴落的速度,以及本就是强用蛮力腾挪的方式,却让白商不好预测走势,更不好跳得太大,否则白周一个转折便能将白商甩开。
虽说只要沿着巨响就能跟在白周身後,然而白商无法肯定是否还有其他人潜伏在林中,也不敢追得太远。
就算x中有一gu无法克制的冲动,但他还是咬着牙紧追。
最终,白周的身影停了下来,落在一处林间较为开阔处。
白商随後跃下,望着那背影,此刻却又不之到要说什麽。
「从兄,有话就说,何必紧追着不放呢?」
剑未入鞘的白周转过身来,以锐利的目光望着白商。
白商心头一震,略略暂着声音开口。
「为、为什麽?」
「从兄是指为何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是为何做出这些事情呢?」
这一刻,白周的表情带着嘲弄,语气存着不屑。
那是从小看到大的面容,甚至可以说是家族中较为清秀的一张脸庞,可为何此刻如此扭曲,令人望之却步?
「……」
白商一时之间没有回答,白周便是开口说了下去。
「说到底,我不明白从兄你此刻想做什麽。」
白周耍着手中长剑,平搁到了肩上,如锄头一般顶着。
「你会追来的可能x很多,但我最可能想到的只有两种。一是清理门户,不过从兄到此刻都没有拔剑,甚至连在追赶我的过程中都没有出手,所以我想这应该不是最主要的理由吧。」
白周侧过身去,同时传来些许刮过什麽声响。
那是白周系在腰间剑鞘刮过地方的声音,白周为此啧了一声,将其抬高了些。
「之中闲话甚多、语焉不详,那种像是在隐瞒什麽的口吻让她很是在意。
更别说是文公子说过的戏言,让她直觉猜想「纳采」之事。
何谓纳采呢?纳采乃三书六礼之一,为两家结亲时会走过一遭的礼节。
简单来说,纳采是指男方送上礼物,探问nv方生辰,表示这求亲的礼节正式开始……毕竟这年头很少人直接登门问亲,肯定都是先确认过再开始跑这流程,否则有些传统的纳采礼不耐放,准备起来也不容易,自然不能白送。
这麽想过之後,赵枫回头重看一遍文章,确实有些蛛丝马迹,像是请确保一定空间,不用太过注意排场云云,怎麽看都是暗有所指。
也正因为如此,赵枫才扣着那封信没给父亲阅览,打算先行一步。
这有些逸脱她平常的行事风格,但赵枫没想太多,便是说服了家人前来封京。
那麽这表面的原因之外,又是为了什麽?
这一回,赵枫找着了答案──这份郁结不清的情绪就是最直接的原因。
因何动怒?因而气结?因何忧心?因何困扰?
这一切都是因为更简单明了的原因,因为在意。
起初源自於「文公子」欠缺t贴而轻慢他人的行为,之後却起因於七殿下的身份,使得这一切都变得不可解。
堂堂皇子为何纡尊降贵作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虽说只是很短的时间,但赵枫却时还记得七皇子伸出的手的触感。
哪怕是皇子的手,上面却带着茧,一点也不光华。
联想到这手曾经为自己作过吃食,那略显粗糙的触感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与那份触感同时唤起的则是另外一份暖意,来自於至今仍在x前的暖玉髓。
所以赵枫肯定了这点,也明白了自己这一切行为的源起──因为在意。
她很在意这个神se平静,始终说着她的生si并不重要却又救了她一命的人。
救命之恩并不是直接原因,但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望着七皇子的身影。
没有什麽不切实际的期待,也确实存在着一份想像,一份疑问。
所以当这份想像落空,疑问扩大时,她选择了逃走。
而在逃亡的尽头,想像再度落空,疑问却得到了南辕北辙的解答时,她怒了。
很在意,在意得不得了,才会有这种反应。
为了得到这个结论而绕了多少弯路呢?赵枫不愿去想。
或者说,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想了。
三十、谁谋
文德坊,文卿顾府。
那场出人意料的大雨过後,七皇子与他身边的nv子被送到了此处。
这是一个不出意外的结果,毕竟触怒皇太后娘娘的结果是在宗庙长跪警惩,此时就算出了点变调,由g0ng中传来的主旋律也不会变。
是故,七皇子没有返回外g0ng,而是被送往了业师家中。
与仍就带着点sh气的空气不同,在许多人目光不及之处,想来仍有火烧得炽盛。
那是流言,如燎原火一般的流言,想来过一阵子会传得更远吧。
文卿顾同在庭中暂搁书卷时,便听到了走过回廊的仆役的私语,内容自然是关於那位被送来疗养的弟子。
倘若平时表现得较为谨严自制的顾府都是如此,那外界呢?
顾同没怎麽想像,只因为那是不需要想像之事──打从一开始就太不自然了。
连身为朝官的他都没能掌握这回太后返g0ng的虚实,在封京各坊市之中便沸沸扬扬的传起了关於七皇子的小道消息,再怎麽乐观也能判断是有人推波助澜。
紧接着七皇子即将成年的时刻,话题没个数旬半年恐怕是无法消弭。
所幸好事者可能会到宗庙窥探一眼七皇子,却不会有人赶来打扰顾府的清宁,这算是好事一桩。
至於到底该怎麽应对,顾同决定等自家弟子醒来再判断。
虽说与获季不过隔了数天,但就像是换了一张脸般,总觉得整个庭院看起来就不一样了,充满所谓萧索凋零的气氛。
走在府中外廊,顾同想着等等的话题,以及可能的走向。
虽说自家子弟多半都已成年外出,可多了一名七皇子似乎也还是不得省心啊。
内厅之中设有三个坐为,主位是顾同,一位是闻人泓,另外一名则是东方文。
顾同与东方文并不是那麽熟悉,但对闻人子弟身边都有一个东方家的人的这点倒是知之甚详,有过数面之缘,却没怎麽深交。
或者这麽说吧,就算顾同有意深交,想来东方家的人也会避嫌。
东方家就是这麽只闻其名,难以就其面目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