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该杀”(1 / 21)
林酒眠匆匆推开家门,将手里的包裹塞进迎上来的林羽手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水线大得仿佛连接了天空和地面,林酒眠披着塑料雨披,进门前抖出了一兜帽的水。
“我让你收拾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林羽低着头:“咳……治疗仪都放好了,吃的药也拿出了三周的量,其他都打包好了。”
“嗯。”林酒眠把湿透的上衣脱掉,背过身去换上干爽衣物:“我们过段时间就搬家,你别再去咖啡馆打工了,时刻注意看我的终端消息。”
“这次要去哪里?”
“别问了。”林酒眠撸起袖子往工作间里走:“总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双手环过他的腰身,紧紧抱住了他。
林羽的额头顶在他的后背,维持着这个动作不动了。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窗外沙沙的雨声。
林酒眠垂下双眼,环抱着他腰部的手臂纤细,带着病态的苍白,上面有零碎几道注射抑制心脏室颤的稳定液的针孔。尽管时间很紧迫,但他还是愿意分出不多的耐心,温和地安慰林羽。
“别怕。”林酒眠柔声说:“我最厉害了,什么事都能做好的,相信我。”
“我知道。”林羽闷声说:“哥哥一直都很厉害。”
“那就早点休息,我们要做一次长途旅行,而且你再过不久就要考试了。”
“哥哥。”林羽开口:“这次结束,你可以不再做这样的事了吗?”
“很危险。”林羽把他抱得更紧了些:“我希望能和哥哥好好活下去,虽然我的病很花钱……但是我可以吃便宜一点的药,等我进入学校毕业后就可以工作了,那时候我来赚钱养哥哥。”
“好啊。”林酒眠牵住他的手,与他五指交握。
“我向你保证,这次结束后,我就和阿羽一起好好生活。”林酒眠淋过雨的冰冷手掌贴着他的手心:“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幸福快乐地活着。”
林酒眠在顶楼放飞了无人机,夜幕已经降临了。
他高度集中注意力忙了一整天,白天和那只冰冷滑腻的眼镜蛇交谈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尽管极度的兴奋让他的脑子依旧很清醒,他的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了。
黑暗中他有点夜盲,只能看见不远处有个明明昧昧的橘红光点,林酒眠打起精神向那里仔细看,倏然变了脸色。
是墨衷倚着墙,嘴里叼着支烟,烟头已经燃烧了大半,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解释。”墨衷声线平和,没什么喜怒的样子。
林酒眠微微松了口气。
也没有想象中生气。林酒眠心想,应该还可以应付。大家朋友一场,现在过不久就要分别,还是体面一点好。
仔细想想,除了林羽,离他最近的人就是墨衷了。
天太黑了,林酒眠看不清他墨衷泛着血丝的眼角,也看不见他腰上的黑色军刺上,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我做完这一笔,就和林羽去别处了。”林酒眠说:“等我走了,你可以卖掉我工作间里的设备,折价能有百来万,算是毁掉的那辆车的赔礼。”
墨衷沉默了一会:“你要去哪里?”
“长门星。”林酒眠倒是很坦率。
“那我呢?”墨衷把烟头扔在脚边,踩熄了它。
林酒眠有点语塞。他的良心确实有点不安,但他也的确没什么带墨衷一起走的想法。他甚至有点奇怪为什么墨衷会问出这个问题——他一向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
“我们也没有确立过任何关系,”林酒眠说的有点磕巴:“工坊的设备送你了,我再把黑街钱庄里的我户头上的钱给你,大概有个六十万,谢谢你照顾我。”
“这算什么?”黑暗中墨衷说:“分手费?”
“我们没有分手,因为我从没有答应过你。”林酒眠皱眉:“我们只是朋友。”
他掐住林酒眠的胳膊一扯,把人按在了墙上。
“那你给我钱做什么?”墨衷冷笑,一字一顿:“只是朋友?我还以为你这是在给我发分手费。”
林酒眠的心脏狂跳起来,脑子的危机指数在猛地飙升。
“放手。”林酒眠心想这时候一定得冷静点,别激怒他:“有话我们好好说。”
他不是糊涂的人,他也知道墨衷对他的重重行为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限,暧昧得不像话。林酒眠保持着不主动也不拒绝的原则,心安理得地接收他的好,然后找机会回报一下,就是不越过那根朋友以上的关系线。
所以他在这时候想着给墨衷塞点钱,让他别缠着自己。
“你在警局亲那个条子的时候,可不像是想和我有话好好说的样子。”墨衷冷笑:“那个条子是最近才来的警长吧?你真是有本事,到哪里都吃得开,看人也准,这是勾搭上有钱有前途的新人,所以来甩开我了?”
墨衷的手钳制着他的胳膊,如果撩开衣袖,能看见白嫩皮肤上浮现出几道指印青淤。
“你想的真周全。”黑暗里墨衷的眼睛亮得令人胆寒:“别惦记着你的新情人了——我把他杀了。”
他钳住林酒眠的脸颊,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黑色军刃,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林酒眠的鼻尖,骇得他往后躲了一下。
本来以为让墨衷看见自己亲他,肯定会转移注意力去找他的麻烦,这样林酒眠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结果没想到墨衷直接把人杀了!
“你疯了!”林酒眠攥住他的手腕:“你……你知道他是谁家的人吗!”
“杀了就杀了。”墨衷扳住他的脸,大腿抵进林酒眠的双腿之间:“周家的嫡长子罢了,淫人妻女,该杀。”
他持着那柄锋利的黑色军刀,顺着oga微微颤抖的皮肤刮了下去,在上面蹭上那些未干的血迹。
“倒是你。”墨衷咬着牙:“警局和拍卖行的人都是他吧?一口一个你是被强迫的,其实是你自己张着腿求他上你,好钓上这个新人?”
刀锋贴着林酒眠的脸滑动,只要他稍稍一动,冰冷的刀锋就有可能划开他的皮肤,刺瞎他的眼睛。
“这张脸确实不错。”墨衷用刀身拍了拍他的面颊:“靠着它确实能钓上眼瞎的alpha听你差遣——这是你最大的本钱了,我只要手指一动,就能把你脸上这张皮揭下来。”
“别装死,说话。”
带血的刀刃在林酒眠的脸上滑动,墨衷在黑暗中低头俯视他,浑身散发出锋锐逼人的alpha气息,急躁凶狠仿佛饿狼。
靠得这么近,强盛的alpha信息素丝毫不加掩饰地兜头罩下,生物本能压制得林酒眠一时之间竟无法动弹。
墨衷是一把刀,就像这把抵在他面上的黑色军刺。纯黑的刀身在黑暗中不像招摇的银色刀刃一样反光,非常适合用来偷袭或暗杀。猎物发现这把刀的时候,它已经无声刺入了猎物的躯体,汩汩的血液顺着血槽沿着刀身往下流,拔出时鲜血飞溅。
在林酒眠面前,墨衷的刀锋永远藏在刀鞘里,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这把刀从未对准过他,以至于林酒眠都快忘记了,墨衷是个杀手,他绝对不是世俗意义上的良善的好人,他精通杀人的技艺,月光清冽地在他的刀锋上和血一起流淌,滴在将死的温热身体上。
而现在这把刀从刀鞘中拔出,刀锋舔舐着他的面颊,在这种情况下墨衷只要手腕一动就可以切开林酒眠的喉管,而他没有任何可能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