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鱼斯年一手托着银啾一手拿枪,一下没接住,就听见了“舅舅”,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又剧烈跳动起来,又开始热泪长流。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平复呜咽去应答,墨以已经发狂砸向了登隐无悔:“不可能!”
然而神树到底是神树,成千上万年的时光里,见过的不认结果的人多了去,早有一层结界护着,在墨以打过来之时,骤然发亮,光线柔和,却将墨以毫不客气地直接扬到了山下。
鱼斯年得了空,赶紧收了枪上前把时眠星扶起来:“眠星,你怎么样?”这时,又一只手伸过来,帮着搀扶起了时眠星。
是破嚣。
破嚣的神情复杂。甚至有一些恍惚:“我不……我不知道……”
时眠星被两个人搀扶起来,先看向银啾的方向,看银啾没有什么大事,甚至还自己化回人形在左顾右盼,放下心摇摇头:“舅舅放心,我没事。”他捂着胸口站直了身体,又看看破嚣并不理会:“舅舅,咱们得离开这儿……你把我丢到蛟族之外,然后就回去,我自己对付墨以。”
鱼斯年被两声舅舅叫的气血上头,亮出银枪往山下走:“说什么傻话,你从另一边走,我去拦着他!”
那边墨以已经爬起来,状若癫狂地跌跌撞撞乱走,不断重复着“不可能”,又不断地伸手比划着什么,又哭又笑。鱼斯年带着厌恶走向他:“你到底是怎么一口咬定时眠星就是你孩子的?我当初就怀疑过,妹妹为了不和你成亲能逃婚,为什么还能留下和你的孩子?只是这么多年了,什么证据都没有,我也只好不问你。如今,你又差点害了我蛟族的孩子,真的,你疯癫,都是你的报应!”
墨以在地上抓了几把土,又突然站起来:“是啊,她不想嫁给我,可是,凭什么?我打小,就在同辈里是拔尖的,她凭什么看不上我?她居然还爱上别人,我不,我不同意!她,她不同意,没用!她不同意,我已经强行……那个小东西怎么会不是我的孩子呢?”
鱼斯年本来就通红的眼眶,因着一句话,一下子瞪得血红:“你说什么?”他冲过去一脚踢翻了墨以,拽住他的领子,狠命抽了一耳光过去,嫌不够又抽了一巴掌,让墨以清醒过来:“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墨以清醒一点,却又大笑起来:“该对老婆做的事啊!她不愿意,没有关系,我还是能得偿所愿,可是这野种,怎么就不是我的孩子呢?”
“你个……”鱼斯年咬牙切齿,一拳打在墨以脸上,墨以滚出去,又伸手:“破晓!来!”
刚才因着担心跟过来的破嚣,惨白着脸色没动。
蛟族亲缘的确认
虽然鱼斯年没有声张,但是他的行踪并没有保密。这么多年,找妹妹找外甥,鱼斯年几乎跑断了腿,这次动静这么大,蛟族上下都在盯着看,等着结果。登隐无悔的光芒是不会隐藏的,所以那一抹赤色,也早就被很多人看到,也早有腿快地飞奔到鱼家去报信的。
鱼永毅,鱼斯年的父亲,今天看着鱼斯年带了时眠星回来,几乎第一眼,他就觉得是自己的外孙,但是又听鱼斯年说孩子被吓到了,便忍住了冲动,转而跪在了祖宗祠堂里,忍着朦胧的老泪,祈求这次,是找到了真正的那个孩子。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鱼永毅就忍不住老泪纵横,爬起来,捧起了老伴去世后化成的蛟珠,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登隐无悔。他想要赶紧把自己这个流落在外的血脉抱在怀里……走到一半,又有消息传来,墨以做的事,还有时眠星不是墨以儿子,让老人家愣住,站在路边缓了缓神,才慢悠悠走过去。
鱼永毅走过去的时候,鱼斯年和墨以已经打成一团,谁都下的是死手。本来大家还都是围成一圈看着,突然墨以后退一步,趁乱放了龙族战部的集结令!这就是要龙族和蛟族开战了!
墨以狞笑着:“后悔吗?你们蛟族向来都被我们龙族压一头,怕了吧?”
鱼斯年冷笑:“后悔,当初就不该为着这件事犹豫,就该直接断了婚约,不给你丁点儿颜面!”
周围的蛟也怒起来,叫嚷着亮出武器,加入了战局。墨以不想一对多,尤其在破晓还没去帮他的情况下,且战且退,往蛟龙两族的交界处去了。隔着无数身影,鱼永毅终于看到了时眠星。他慢慢走过去,摩挲着手中的蛟珠:“孩子,我是阿公。我在这里,你舅舅也在这里,我们不会让你受欺负了。”
看着两族因自己而发生争斗,时眠星自认绝对不能置身事外,刚想冲上前加入战局,就被方才见过的老者拦下,听他说是自己的阿公,神情茫然:“阿公……”他看看对方手里抱着的一颗珠子,并没有多想,赶紧叫人:“阿公您后面让一让,我去帮舅舅,认亲等这事之后再说啊!”他说着迈出去一步,又退回来,掏出怀中的匕首:“您有没有什么武器,能借我用用的。这个不称手。”
“好孩子……”鱼永毅欣慰地点头,正琢磨着拿什么出来,破嚣往前一步,向着时眠星郑重磕头下拜:“我是和您结契的器灵,我该是您的武器。”
“别装了。”对于破嚣的道歉,时眠星只觉不屑:“墨以拦我回东旸谷的时候,你没有想过是我的武器?墨以打飞君正锏的时候,你没有想过是我的武器?现在,我和墨以没有关系了,你想起来了?呵……破嚣,我不敢。我怕我拿起你,下一刻就被挖心献给墨以泄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