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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赞道:“聪明。”
正说着话的功夫,九阙便走了进来。
见我与钦北贴得那么近,他微愣了一下,而后才对我行礼。
他道:“主子,萧何醒了,吵着要见你。”
我点了点头,却不急着过去,只将手书折好了,塞进了钦北的怀里,低声叮嘱了几句,才随着九阙从寝殿中出来。
我的寝殿离西暖阁有些距离,若是平常,九阙必得与我插科打诨上几句,可这会子却是安静得出奇。
我疑惑地回头看他,便见那厮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连脚下踩到了松动的石块都没留意。
我扯了他一把,才没叫他栽在地上。
“怎么了?”我问。
九阙比我矮些,微仰着头才能看到我的眼睛,“主子,九阙有一事想问。”
“你说。”
九阙难堪地咬了咬嘴唇,似是在斟酌该如何开口。
我睨他一眼,抬手勾住了他的肩膀,“藏着什么要紧的事儿呢,连跟本尊说都不成了?”
似是被我轻松的语气感染了,九阙眉间沟壑稍平,但还是嗫嚅着不肯开口。
我轻啧,抬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把。
“从哪儿学来的扭捏做派,快说,本尊还能吃了你不成。”
在我再三逼问之下,九阙豁出去了似的,闭着眼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主子,你是不是有心要收钦北进房?”
“?!”
这回脚下拌蒜的人是我了。
我被九阙的话雷得外焦里嫩,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厮是吃味了。
我气得发笑,松开了九阙,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在他墨色的袍子上留了个偌大的鞋印子。
“你这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九阙捂着屁股嘟囔,“那属下这不是害怕么。”
“害个劳什子的怕。”我一把将九阙扯回来,“本尊与你,与钦北还有雪蛟、泠鸢都是一样的,你们既是本尊的爱将,又是本尊的家人,哪儿还会有什么旁的心思。”
我狠捏了把九阙的脸,“怎么,不信你主子我?”
九阙的脸颊被我捏着,嘴巴嘟起来,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跟拨浪鼓似的摇头。
我哼笑,“这才对劲儿。”
“不过,本尊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主子请讲。”
“你与钦北,哪个是上头的?”
“……”
九阙脸色突然爆红,挣开了我的手就往前跑,然后……就摔了个狗啃泥。
得了,不用问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啧,这长得比钦北还壮些,怎么还能是下面的呢,难不成是身高上吃了亏?
我自是想玩死你
到了西暖阁,我还没进门,便听见其中有说话声。
我推门的手一顿,侧头看向九阙,问:“谁在里头?”
九阙蹙起眉,“属下也不知道,方才还只有萧何一个来着。”
好一个一问三不知。
我轻啧,推门走了进去。
萧何、萧祁兄弟两个正诉着衷肠,见我来了,齐齐止了声音,扭头看向门边的我,那脸色是一个赛一个的苍白。
活脱脱一对病秧子。
我扫了萧祁一眼,“你为何在此?”
萧祁抿了抿唇,面上带了两分心虚,“听说兄长醒了,这才过来看看。”
“这么关心他,怎么,你自个儿的身子好利索了?”我轻嗤。
我走到面前,扯住他的衣领,拽得他低下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本尊用了那么多药,你得承本尊的情才是。”
我拍了拍萧祁的脸,凉凉一笑,朗声道:“九阙,带他下去。”
萧何想拦,被我一手按在肩上,轻轻松松就按得其动弹不得,直等萧祁被九阙带出去,我才松开了他。
萧何脸色微沉,薄唇抿得死紧,瘦削的脸颊能明显看出来肌肉鼓动的弧度,要是再走近些,只怕都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相比起他,我要气定神闲的多。
我走到桌边坐下,从袖中拿出方干净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触碰过萧家两兄弟的手,待将那瞧不见的腌臜擦净了,才轻飘飘扔了帕子,抬眸看向病骨恹恹的萧何。
“不知萧大公子想与本尊说什么?”
萧何问:“萧祁为何会出现在此?”
我玩着腕上的铃铛,漫不经心道:“他是来送死的。”
“他觉着从前种种对不住本尊,如今想以死求个心安,”我略顿了顿,毫不留情地掀唇嗤笑,“你说他是不是可笑极了?”
萧何不答,只是那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我晃了晃铃铛,听着那清脆的响声,眯起了眸子,“怎么,本尊说错了?”
“当初那坛掺了料的酒是谁送来的,大公子只怕比本尊还清楚。”
话落,萧何冷凝的脸色有了一丝裂纹。
他眼中划过一丝愕然,惊得口唇微张,“你……你都知道了……”
我手臂搭在桌上,支着头瞧他:“怪只怪表小姐做事不干净,露出了马脚。”
“那她的死——”
我摆手截住萧何的话音,笑着给他提了个醒,“这事儿牵扯的不止本尊一个,你可莫要往本尊身上泼脏水。”
萧何不是个傻的,我稍加点拨,他便明白了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