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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逍遥子先出了手。
他身形快得如鬼魅一般,几息便到了我身前,挥了一记重拳向我的面门而来。
我不躲不避,以掌化了他的力道,反接一记铁肘狠击在他的肋下,将他撞开了几丈远。
“你这拳莫不是遇绻教的,怎的软绵绵的半点力道都无。”我甩着手蔑道。
此言一出,擂台下霎时有少年郎哄笑了起来。
有人不知那遇绻是何人,抓了同伴问,被咬着耳朵告知了一番后,也红着耳廓跟着乐。
逍遥子又羞又怒,暗自运了气后边又朝我攻来。
我仍是未动,只在原地站定,等着接他这一招。
废物,再给你运上几口气也是白费。
正如我所想的,他当真是废物。
攻得是又急又猛不错,可每次被我防了后便没了后招,就像个木头桩似的站定了挨打。
我连兵器都未曾用上,只是草草与他过了几招,他便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还是个女子飞身上擂,替他挡下了一掌,才保住了他一条狗命。
“我等、我等认输了,尊主请便……”女子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话,眼一闭晕倒在了逍遥子身上。
看清了她的脸,我略挑眉,收了手,并未再借机发难。
她要使苦肉计,我总不能这么快就拆他的戏台子。
我垂头掩了唇边笑意,跳下擂台,叫人将那俩人一并抬出去。
主心骨都奄奄一息了,余下的一干云峰弟子乱成了一团,也不愿在演武场多留,吵着要出去。
“看了半晌的热闹,如今热闹散了便想走,不留些赏钱怎么行。”
我朝九阙使了个眼色,九阙会意,立刻上前去将方才闹事的那个少女抓了出来。
她吓得发抖,立刻伏在地上求我开恩。
她生得漂亮,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如今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更是招人疼,只可惜落在我眼里,无异于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我朝许怡安勾了勾手指,将其唤到近前,温声问她想如何处置。
许怡安虽说平日里最是能喊打喊杀,可真遇上事了,还是狠不下心肠来。
“就,就随便给个教训吧。”
我点了点头,冷冷地看了那少女一眼,“还不谢恩。”
少女闻言立刻匍匐着爬过来,对着许怡安磕了几个头,口里说着谢词,丝毫不见方才那趾高气昂的模样。
我兴致缺缺地摆手,“挑了手筋脚筋送回去吧。”
九阙应声,塞了姑娘的嘴,与钦北一人拖着一条胳膊,将人拖走了。
“就这么拖走了?”许怡安往那个方向看了看,蹙着眉唏嘘。
我瞥她一眼,“那不如本尊给你备一架马车,你去送送她?”
许怡安头摇成了拨浪鼓,“别别别,没必要。”
“那就安生些。”我在许怡安头上拍了一把,说,“你与雪蛟去寻个地方坐着,本尊待会儿再过来。”
许怡安点了点头,又领着雪蛟去找分送糕点的女使去了。
我瞥了校场正中摆着的日晷,快步往后山去寻谢镇山。
……
我找谢镇山不过就是为了商议等下比武开始了,该如何试招。
所谓试招,就是比武之人要在打斗之前硬接下盟主一招。
此举意在公平,更是为了要消磨二人气力,叫二人即使争强斗狠了,也伤不到对方的性命。
这活儿原本该谢镇山来,只他如今受了“重伤”,便只能由我代劳。
我虽是懂其中门道,但终究是心下没底,所以前来找谢镇山取经。
“叔公,不知这试招该如何试?”
“也无什么旁的门道,只求个公正,不有偏私便好。”
“那若是公正不得呢?”
“你想如何?”
“我想要他死。”
彼时的谢镇山已打发走了萧何,正坐在湖边钓鱼,听我如此说,险些将鱼竿丢进水里。
他走到我身前,抬腿踢了我一脚,“无论有什么仇怨,你也不可在今日做什么,否则若是看出了端倪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我哼笑:“没事,侄儿会水。”
谢镇山脸沉了下来,大有要将我推下湖去,瞧瞧我是不是真会水的架势。
为了不湿了我这一身新衣裳,我忙改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就差竖起三指对天发誓了。
谢镇山勉强信了我,伸出手指来猛戳我的额头,“你啊你啊,少生些幺蛾子吧,不然到了下头,我都没脸见你师父。”
这套词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心里头没什么波澜。
我想给谢镇山穿鱼钩,可那厮嫌我手笨,揪断了他几条蚯蚓,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又将我赶下山去。
我走在山路上,不甚雅观地拍着屁股上的土。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拦路虎。
那拦路虎生得极好看,面若冠玉,眸似点漆,满含了缱绻的情,只是眼下覆着淡淡的乌青,瞧着十分憔悴,硬生生将美感削弱了几分。
他穿了一身月白的袍子,衣摆上有一只用银线绣的仙鹤,使得他哪怕站在树荫下,也熠熠生辉,俊得叫人移不开眼。
“玄之。”他叫我,朝我走近了两分。
我蹙眉,抬手指他,“滚开,莫要再上前来了。”
他顿住脚步,扯唇苍白地笑了笑,“你莫生气,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