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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方酌彻底僵住了。
苏年心底哼了一声。他存了主意要教训一下这家伙,不管是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纪方酌不仅并非断袖,而且,上回谈及朋友恋慕他一事的时候,他还那般苦恼,想必定然是受不了自己这般话的,说不定现下都恶心得快要吐了。
无所谓,也该让他吃吃算计自己的苦头。
这下哑口无言了吧。
纪方酌确实沉默了好久。
就在苏年以为他真的生气的时候,听见这人忽在自己耳畔笑了一声,像是没忍住似的,热气打在他耳后一片敏感的皮肤,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苏年恼怒道:“你……”
还未骂出口,就感到自己后腰被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突然搂了过去,直直撞在了那人胸口,抵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男人的气息从头至脚将他包裹,苏年大脑一片空白,呼吸滞住,一时脚软竟不知如何逃脱。
不知男人又轻轻笑了一声,还是叹了口气,搂着他悠悠道:“好啊,都听夫郎的。”
他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女孩,目光又迅速转回怀里的人,笑意绵长,“年年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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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版) 老婆你起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师傅和师娘感情真好。”
陶莹莹一边甩着麻花辫,一边走在两人后面,眉眼弯弯地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起改口唤纪方酌师傅了,总觉得这样叫了,她才真真正正走出那个四四方方的农庄小院,住进纪家这个充满烟火味的小小酒庄。
纪方酌并不应他,他正亦步亦趋跟在苏年身后,干巴巴地笑:“开个玩笑而已……”
苏年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眼神平静,脚步却越来越快,像是竭力想要甩掉这只黏人的大狗。
纪方酌也跟着加快步伐,低声道:“咱别吵架啊,小孩子看不得。”
苏年停下脚步,短暂地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是你将小孩带回来的,纪方酌。就这么想跟我演一出夫妻和谐,给孩子看?”
“你不是‘并非断袖’么。”
“难道这般勉强自己,你不嫌难受?”
纪方酌尴尬一笑,道:“并非断袖是没错……但我又不恐同,这种程度的做戏还是方可接受的。”
苏年懒得去管这家伙口中蹦出的奇奇怪怪词语,斩钉截铁道:“我不可接受。”
他说完,再也不想理睬纪方酌了,大步流星往前走去,只留摔伤了脚的夫君在后面艰难地一步一停追赶。
“师傅,我扶你。”陶莹莹小跑上去。
纪方酌苦笑了一下,好像心里想着什么,再抬起头时面上阴霾又一扫而空:“没事,慢慢走吧。”
“师娘为什么不等你?”
“你师娘性情易变,脾气火爆。”纪方酌叹口气道。
陶莹莹想了想:“心火旺盛,可饮少量红曲米酒降火。”
纪方酌摇摇头。
“肝火上涌,服用三日发酵的低浓黄酒?”
纪方酌仍是摇头。
“脾脏……”
纪方酌打断她,笑了起来:“记是记得不错,但你可别在他面前这般说。”
“他啊,心、肝、脾都好得很,”纪方酌笑眯眯道,“动怒的原因,其实在我。”
陶莹莹张大嘴“哦”了一声,好似醍醐灌顶。
她双眼眨巴眨巴:“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自家老婆,当然是自己哄着。
纪方酌将手里的镰刀伸向一旁,只听“嚓”的一声响,就利落割下一片细长的叶子。然后毫无负担地把沉重的刀抛进小姑娘背后的竹篓里,自己懒洋洋地走在后面。
折起那片叶子放在唇边,悠然吹起了歪歪扭扭的小调。
他吹的仍然是他师娘爱看的古装剧片尾曲。但是,一个音符也没落在正确的位置上,像是蹒跚学步的婴儿在提田间攀爬,跌跌撞撞地行走。声音落在秸秆上,落在麦穗的表面,落入泥土,晃晃悠悠,又落进走在前面那素衣男子的耳中。
三人前前后后地走在田埂,夕阳挂上山头,霞光四散,铺满田野。
晚间,苏年下厨准备了一些简单菜色,一一盛在小碟里,摆了满桌。桌上三只碗、三副筷子齐整放着,倒真如同一家人欢欢喜喜共进晚餐。
只不过这桌上只有陶莹莹是真心欢喜的。
在纪家酒庄待的这些日子,她要么被迫和纪方酌一块儿四处觅食,要么就是试毒纪方酌手底下不知生熟的饭菜,总之没吃上过什么热气腾腾的食物。
好在现下苏年回来了,即便他心底再不爽快,也依然认认真真把白日里带回来的鸭子给宰杀处理好,和着时令蔬菜一起炖了锅肉汁鲜美酥香软烂的汤。
纪方酌筷子夹起一个鸭腿,满面笑容放进苏年碗中。
“做饭辛苦了,宝贝。”
他眼神真诚,似乎按捺浓情蜜意,恨不得宠坏能干又漂亮的夫郎。
苏年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他抬起头看了纪方酌一眼,忽然露出笑容:“夫君上山采草,更辛苦。”
说罢又将鸭腿夹回纪方酌碗里。
“哪里辛苦了宝宝。”纪方酌声音温柔,伸出筷子重新夹给苏年,“都是我应该做的。咱们家酒庄能重新开起来,都是因为宝贝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