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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比死亡痛苦上万倍。
可如果不动手,这般耗下去,即使是鬼主也坚持不了太久,他的自控力很快就会被拉到极限。
此时此刻,鬼主的脸色已经变得前所未有的苍白,池惑死死捂住对方的耳朵,源源不断将灵力输入对方体内。
“池惑,别怕,我在这儿。”
在刺耳的鬼笛声中,池惑轻轻哼唱起了《好梦调》,试图稍稍缓解小崽子的难受。
—— “我在这儿。”
与此同时,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的识海在笛声中也有了异样的感觉,仿佛某种未可知的存在也即将破土而出……
按理说不应该,祁忘这具身体只是修行的普通人,和鬼族无关才对,难道是自己的灵魂对渡鬼笛也有反应吗……?
就在这时,突然“轰隆”一声响。
渔村的屋子被一道野蛮剑意荡平,透过腾起的尘埃,池惑看到,手持将明剑的萧过站在瓦砾废墟之中,脸色死一般苍白,双目爆红凸起,像是从地狱走来的恶鬼罗刹。
“我明明…明明已经决定放下执念…”
“我好不容易…决心消解心魔…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时候要…”
“为什么——!”
“凭什么这样对我——?!”
萧过的声音沙哑得听不出音色,受到渡鬼笛影响的他,先前所有治疗功夫都白费了,整个人陷入了狂乱状态,鬼笛催动的心魔几乎已经将他摧毁。
池惑看着这位发狂的可怜师兄,突然福至心灵——
“我知道所谓的机缘是什么了!”
“给师兄一次解决危机的机会,说不定——”
————————
小吃货:我觉得他很在意我
小吃货:可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小吃货:他到底有没有偷偷在意我
大吃货:给你一朵花,自己撕花瓣去
无涯(三)
池惑的心思转得极快——
渡鬼笛,无涯海,萧过,心魔……这几个因素撞在一起,或许并非巧合这么简单,此时白逐溪的阻挠很可能让他们因祸得福。
当然,这只是池惑在情急之下生出的猜测,到底是不是如此还未可知。
在鬼笛旋律的催动下,被重新引发心魔的萧过痛不欲生,他的清醒和理智在鬼笛声中消耗殆尽,提着将明剑不顾一切朝白逐溪斩去。
先前的治疗和努力都付之东流。
很快…他就要控制不住体内横冲直撞的真流…任凭本能开始杀人!渔村的百姓,无辜的修士们,小师弟还有一直帮助他治疗的秦大公子……
但在彻底失去控制之前,他要将这个破坏了一切的罪魁祸首给弄死!!
萧过手中的将明剑看似毫无章法,但蛮狠凛冽,招招毙命。
看摧枯拉朽的剑意朝自己的方向斩来,正吹奏鬼笛的白逐溪登时瞪大了眼睛,原本绝不可能被寻常修士斩断的鬼笛之气,也在顷刻间被击得粉碎!
在上古魔器的催动之下,主角攻萧过爆发出惊人的战力,这绝非清醒时他的修为可以达到的摧毁能力,此刻他表现出的战斗力,甚至可以和全力以赴的时无筝持平。
不愧是主角攻,隐藏的血脉天赋被上古魔器激活了。
在狂暴的混乱之中,池惑仍未停止冷静思考,萧过的失控和事态的发展,渐渐朝着他预料的方向滑去……
这一边,杀意如滔天洪水滚滚而来,白逐溪不可置信怒斥道: “今日你若是敢取了我性命,上古魔器内封印的怨灵也会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安——!”
白逐溪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惊觉喉头再也无法出声,鬼笛依旧好端端地被他握在手里,可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操控自己的手。
手指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失去知觉,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就连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蒙了层猩红的雾,可惜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手,他很想抬手去揉一揉眼睛,看看到底是被什么糊住了……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过往记忆如走马观花般,从他渐渐模糊的意识里闪过。
被迫和脖子分家的头颅滚落在地,发出“骨碌碌”的沉闷声音,透过迷蒙血雾,白逐溪自下而上看向没有头颅的自己。
被砍了头的身体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仍旧拿着渡鬼笛站立原处,血水源源不断从脖子被切断的部位涌出,溅了一墙一地。
白逐溪努力想动一动嘴唇,他要在咽气之前诅咒祁忘,诅咒萧过,诅咒所有的人。
但很可惜,他注定无法发出声音。
走马灯戛然而止,滚到屋子角落的头颅也没了动静,白逐溪凉彻底了,只有血液喷溅的声音尚未停歇。
停止的鬼笛声让鬼主喘了口气,他虽然不可能在上古魔器的威胁下全身而退,但他的修为足够抵挡住大部分伤害,也足够让他维持住理智。
池惑轻声在他耳边哼唱的《好梦调》,也很大程度安抚了他的情绪。
但萧过就没这么幸运了,原本他就不擅长控制自己的血脉,又在心魔的控制下数度发狂,现在好不容易被秦南珂压制住了大半,但心魔的种子尚未拔除,一直有蠢蠢欲动的隐患,现经渡鬼笛的旋律催动,加之上古怨灵进入他的识海,以他的心魔作为容器,当下的萧过已经彻底失控,就算时无筝来了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