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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并未背叛陛下,冒然出兵,定然有伤二国之谊啊,不如前去和谈商议……”
涂曜只是冷冷一笑:“若是他有心和谈,这么久了,他早该和盘托出,不逼他一把,他是不会老实开口的。”
而他,却已经等不及了。
“可是……”几位大将对视一眼,看向涂曜的眼神有几分躲闪道:“可陛下向来尊敬楚王,平日里也以兄长相称,极为在意楚王心思,一旦起兵,便是自决于楚王……”
他们陛下对楚王的在意,已是人尽皆知,前一段还非以雍人善医的名义把人扣在雍国养病。
楚王身为一国之君,若去了楚国,什么样医师没有呢?
陛下此举,分明是想留下楚王罢了。
留下楚王,形象不离,却丝毫不拿捏楚国,那便是出于情谊,不舍得楚王离开了。
涂曜面色冷如寒潭:“朕就是太在意他,才到了如今的境地。”
那些大将面面相觑的对望一眼,接旨时的神色都有几分犹豫。
万一陛下看到对面阵营的楚王便后悔了,那他们岂不是进退两难。
“怕什么?”涂曜沉沉道:“朕是一国之君,他也是一国之君,雍国的国力又强于楚国,难道你们还畏惧楚王不成?”
众将只能拱手道:“末将遵旨。”
如今陛下一口一个楚王,又动辄提起国力,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既然陛下不念旧情,他们做下属的也不敢过多劝告。
总之就算陛下日后想要和楚王重修旧好,那也只能由了他自己想法子。
大将退下,涂曜想要离去,却发现一旁的桌布微微一动。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桌布又瞬间变安稳了。
涂曜眸色一沉:“出来!”
也没让他等太久,桌帘一动,小枸的小身影已经爬了出来。
他手里抱着小羊枕,一脸凶巴巴的看着涂曜。
涂曜挑眉。
说起来也甚是邪门,这小羊枕他触目伤情,发在了内室的小箱笼里,却偏偏被这小东西揪了出来,没事儿就趴在小羊枕上流口水,只要一有人抢走那枕头小枸便哇哇哭个不停。
涂曜被他折磨得头皮发麻,也不再严格管着他了。
“这么小就躲起来听壁角,以后怎么会磊落啊?”涂曜捏了一把小枸的脸颊:“你可别学你爹,打不过别人,就偷偷用奸计……”
话未说完,忽觉手腕一痛:“唔……你还真是个小狗……”
小枸竟然凶巴巴的张开小嘴,对着自己的腕子就咬了一口。
小东西刚刚冒出小牙,又刻意用了力气,倒还真咬疼他了。
看到涂曜倏然阴沉的脸色,小枸这次非但没有惧怕,还叉着腰一脸对峙的模样看向涂曜。
涂曜挑眉。
他已经发现微妙的规律了,只要自己说起楚稚的不好,小枸便凶巴巴地望着自己,一脸我的爹爹我来守护的表情。
“……你倒真会护着你爹……”涂曜直接揪住他的小衣服把他扔到了一边儿,哼道:“那又如何,你爹还不是把你扔给朕了?”
小枸小脸一垮,却没有说话。
涂曜垂眸一看,小家伙含着眼泪,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可见小家伙年纪虽然小,但却隐隐晓得什么是抛弃,他这么一说,正好戳中了小家伙的肺管子。
涂曜望着满腹委屈抽抽搭搭的小枸,心里竟然奇异的一疼,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这孩子和他长得模样的确相似,相似到自己也不愿让他受委屈。
涂曜皱皱眉,胡乱的摸了几把小枸的脑袋表示安慰,挥挥手,便让一旁的奶妈把孩子抱走了。
陆徽始终跟在涂曜身畔,看到小枸被抱下去才道:“陛下,若是我们去了楚国,楚王却依然交不出公主,又该如何……”
涂曜望着被抱走的小枸,挑眉道:“带上这个小家伙啊,楚王留给咱们的大礼怎么能不用?”
“有这个小家伙在手,不愁楚王不老实交代。”
他当然不齿小人的手段,但此事是楚国欺骗在前,推诿在后,若楚稚这次真的还执迷不悟,自己便只能利用这个崽子了。
涂曜的眼眸渐渐笼上了冷意,眼神如同淬了寒冰。
雍国这次出兵可谓雷厉风行,五千亲军整装待发,寒气森森的列队向楚国行进。
五千人,说少不少,但也着实不多。
涂曜对外只称这五千人是迎亲之用,未曾向楚国宣战。
但这阵仗仍穿到了郑业耳中。
他看向姜泠,眸光中已经跃跃欲试:“涂曜此举,和公子所料一致,想来是查出了和他定情之人是个男子,便一刻也不停的去楚国问罪了哈哈哈哈哈。”
姜泠抿了口茶水,嘴角的弧度却是上扬的:“这般奇耻大辱,涂曜此去定然要围剿楚国,我们坐山观虎斗,趁机攻下郑雍之间的烽火台,再夺回失地便好。”
郑业点头,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只夺失地可不行,他涂曜不是要去迎亲吗?那咱们身为邻国,自然也要送上贺礼,他一腔情深,咱们不如就让全天下都知晓,雍国陛下和楚王过往的情谊……”
他们也是时候还击,一雪前耻了。
这次若是败了,郑国便真的要灭亡,若是胜了,那便能重回强国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