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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曜太阳穴被激得嗡嗡直响。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哥哥怀孕了,怀了旁人的孩子……
还已经六个月了……
这么一想,他连呼吸都是绝望的痛。
楚稚听了他这番话,反而笑了:“陛下这些话也真是好笑,孤有没有身子,为何要告诉陛下?”
涂曜一怔,没曾想楚稚会如此理直气壮。
“诚然,陛下是孤的盟友,也是孤的妹夫。”楚稚语气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不论是哪种身份,孤都没有必要向你解释私事吧?”
“此事不会影响雍楚联盟,孤追随陛下之心也从未变过,又谈何背叛?”
……
涂曜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
他和楚稚之间的关系,是盟友,是姻亲。
都是看似亲密,实则需要客气疏离的关系。
以至于楚稚根本不必要向他解释,甚至连此刻的责备都显得无比突兀。
楚稚怀了别人的孩子。
可他连生气,都找不到身份和理由。
涂曜呆在原地,任由楚稚缓缓走远。
楚稚快步走回大殿之后,才终于卸下演技。
他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理直气壮,甚至,他忐忑无措得要命。
涂曜是什么性格的人他太了解,就冲着自己和宝华长相如出一辙,他怀上旁人的孩子,他知道了就会暴跳如雷。
可他不能只为涂曜而活。
诚然,最开始是他负了涂曜的真情,可穿书不是他的意愿,男扮女装代嫁也不是他的选择,他睁开眼的那瞬间,已经出现在了这个世界里。
除了尽量演下去保命,他当时并没有第二条路。
为了回报涂曜的心意,他已经默默站在雍国背后许久了。
身为一国国君,自己可以毫无保留的尽到一个盟友的职责。
但身为楚稚,他却没办法在怀孕这种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还要处处照顾涂曜的情绪。
要知道仅仅是不能说出真实身份这一点,就让他常常觉得委屈难过。
这一次,不管涂曜要如何做,他都不愿委屈自己……和腹中的崽崽了。
正想到腹中的崽崽,小腹便传来一阵翻腾,楚稚之前很少感到腹中的动静,突然被触动,心里涌现上一丝说不出的微妙。
他忽然理解了安太医之前所说的,六个月后便不舍得打了……
“小崽子。”楚稚将手覆在自己腹部摁了摁,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算你命大……”
安太医听到陛下和雍国陛下闹别扭之事,立刻提着药箱赶来了。
要知道恰到了怀孕的关键期,这个期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给陛下气受!
他怕楚稚心情不稳影响胎像,忙自作主张过来检查。
楚稚看到安太医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伸出右手让他把脉。
安太医沉吟着把了脉搏道:“胎像还算平稳,但陛下此次情绪波动剧烈,不可不防……若是有下次,也许真的会影响到小殿下呢……”
楚稚嗯了一声:“知晓了。”
“只是此事你对孤说也无用,那位要犯疯病,孤也拦不住。”
安太医怔了怔,还是壮着胆子道:“不知陛下和雍国陛下,究竟是为了何事争吵啊……”
楚稚倒也不瞒着他:“孤怀孕一事,被他知晓了。”
安太医瞪大眼:“那……那雍国陛下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看雍国那位人见人怕的煞神对他家陛下甚是百依百顺,还以为若是知道自家陛下有了孩子,那定然是当成亲生的照顾呢,这怎么还吵了起来?
楚稚摇摇头道:“他一时没想开,无妨。”
以如今楚王的身份,楚稚自问从未负过涂曜,更没必要向他解释什么。
反倒是此人小心眼到连妻兄怀孕都要生气暴怒,自己合该好好检讨一番。
安太医本来想劝慰几句,看着他家陛下沉沉的面色,终究没有出口。
此事要是想妥善解决,还是要从另一位身上入手。
兵败后,姜泠风尘仆仆,赶往郑国。
他心里也是忐忑的,毕竟这次郑国精锐,可以说都命丧黑岭之上。
但他若是再逃,一是不甘心就这么收尾这段在郑的事业,二也是怕郑业怀恨,再追杀于他。
他如今已经是丧家之犬,只要一出郑国,只怕就要被雍军追捕。
若是在得罪了郑业,那便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本是抱着负荆请罪的心思去的,但没曾想到了郑国,郑业仍然以座上宾的礼节接待了他。
甚至还出言安慰道:“公子这次失手,千万莫要归咎于自身,胜败乃兵家常事,再加上雍君实在狡猾!这次大战,公子已经尽力,若是换成旁人,只怕是还不如公子呢。”
姜泠万念俱灰,被这几句话说得心中泛起暖意,倒是真情实感的掉了几滴眼泪,谢过了郑业的知遇之恩。
末了他道:“主上,属下还有一计,可兵不血刃,速破雍楚联盟。”
兵不血刃?
雍楚联盟甚是牢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郑业只道:“公子先休息几日吧,那时有妙计再说不迟。”
姜泠只道:“臣这次愿意立下军令状,若涂曜未曾对楚稚兵戈相向,臣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