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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锐登时阳光明媚了,像打了胜仗一样转回去,又贴着魏芸冬。
随即看到桌对面一直垂着头,神智已经不大清醒的秦段,他揽着魏芸冬的肩,鼻涕眼泪全抹她身上:“段段,我们好惨啊呜呜,真的太惨了,要背这么多,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呜呜呜,明知道背一个帝国现代史已经能让我崩溃了还给我安排了作战指挥机甲作战分析研究”
魏芸冬默默推开他。
秦段只能听到有人吵得要命,脑子却不能分辨出在吵什么,他和萧越的腿仍然贴着,坚实有力地贴在一起,谁也不能撼动,像在较劲,可事实上这股劲是软化的,令人窒息发热的。
一个仰着头,将饭桌上的一切尽收眼底,视线却不向身旁滚烫热源的来处偏移一点。
另一个垂着头,思绪不清,身旁的热源贴着他,他也不抗拒,就粘在上面,又有点渴望似的贴着,因为过于滚烫想找点冰凉,可他寻找冰凉的地方又使他耳朵上的温度愈发升高。
桌子下,两条腿骨始终坚实地抵在一块,皮肤始终贴着皮肤。
吃完已是深夜了,早上出去的时候三个alpha轮着开的车,回去的时候只有管家一个清醒的,车上载着一群晕晕乎乎的年轻人,他慢腾腾地将车开回酒店去。
萧越身躯舒展地靠着车座,车内光线昏暗,眼前的景象蒙上一层黑布,黑布薄而透,让他视野里带上了像素点。
眉头往中间一挤,皱了起来,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想把那褶皱揉开。
随后徒劳地将手掌覆盖在眼睛上,轻轻压了压,稍微缓解了疲惫才重新睁开眼,视线向一旁偏去。
秦段坐在他旁边,眼睛闭合,仰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突然一道明亮的光线从窗外照射进来,光线盖章似的盖上他的脸颊,而后滑过他的眼皮,仿佛把他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清醒一半困顿。
萧越当然知道秦段一点儿也不清醒,一半清醒一半困顿的人明明是他自己。
他看着那条明亮的光线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过,最终消失在车内的黑暗里,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闭上眼睛他甚至能听到车前车后一堆东倒西歪的喝了酒的年轻人的呼吸声。
又听到管家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的眼皮随着这声喷嚏掀开,脑袋侧过去看向窗外。
窗外的景象飞快掠过,他眼里倒映的景象也在飞掠。
过了大约半小时终于回到酒店,车门一拉开,严寒的风直扑面颊,萧越被吹得清醒不少,靴子踩到结实的地面,他才感到被酒精撩出来的燥热渐消,风吹着他,似乎想把他吹离地面。
眯着眼看了风中景象几秒钟,俯身探回车内,拖着哄着把神志不清的某人扯了出来。
六人一个拖着一个,一个拽着一个,谁也没落下,管家让守在门口的泊车工作人员将车停好,自己则跟在几个年轻人身后走进酒店。
秦段这回没有酒吧那次喝得那么死,走路能走,只不过要人轻轻搀一下,需要人指点方向,要不然他胡天海地地乱走能被人报警抓起来。
萧越引着这醉鬼进了屋,醉鬼睁着那双黑亮的眼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条件反射似的把腰杆挺直,两条长腿并在一块,大小腿之间折成九十度,并排放好。
不愧是军政家庭出身,军区长大,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坐得端端正正的。
萧越差点没笑出声,忍了忍将笑声压下去,迈开步子走过去,风衣随着走路的动势卷动。
走到某个木头桩子跟前,食指拇指交叠放在他眼前,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你上课啊坐这么直。”语气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秦段摇摇头。
萧越又想笑了,也懒得逗他,接了杯水递到他跟前:“喏,喝点水。”
“喝完想洗澡自己去,”指指房间内置的洗浴间,顿了下,又指指床,“不洗就上床睡。”
他一句接一句的嘱咐终于吸引了某个呆愣愣的人的注意,那双黑玻璃似的眼珠子转了过来,自下而上地望向他。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视线不处于同一水平,秦段眼前怼了面墙,那是萧越的腹部,风衣里边是件黑色高领内搭,高领内搭底下是一具温热的躯体,躯体此时悄无声息,血液静静地流淌在脉搏里,所有结实有力的肌肉都掩盖在衣服下,平坦地杵在他跟前,像一堵遮挡视线的黑色的墙。
忽然,他抬起手,手指伸向那截腰带,银色的扣环被触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响声细小,小到几乎没有,和一根曲别针掉到地下发出的动静无异。
他研究了一晚上这截腰带,此刻终于摸在了手里。
腰带扣环冰凉,和他指腹的滚烫是两个极端,他被凉得手指一缩,而后又试探性地将手放了回去。
他沿着方形的扣环摸了一圈,期间,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贪求着这点凉爽,一遍又一遍地摸,渐渐的,扣环染上他的体温。
几根手指随即勾进了腰带里,腰带底下有个缝在裤头的银色扣子,指甲盖触碰到扣子,扣子转动,发出成千上万根曲别针跌落地面的清脆声响。
站立着的人一直安静,似乎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像睡着了一样维持着沉默不语。
呼吸却在悄然变大,秦段这时才惊奇地注意到那堵安静矗立的黑墙有了起伏,一上一下,深深的呼气和深深的吸气带动衣服底下的腹部扩张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