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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距离沈榆很近了,温遇旬握着沈榆的手臂把他揽在后面,沈榆的面色也阴沉下来了,从哥哥身后探出半个身子问他:“什么群?谁说我什么?”
什么群?其实黑皮肤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那个群里没有多少人,但大部分人都和沈榆一样,同住首都,也有小部分外省人,都很有时间和精力,每天的信息量很磅礴,一点开就控制不住地涌出,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站岗似的,能聊一天一夜。
他们来自天南地北,名叫张三王五李六,但都有个共同的爱好——沈榆。群员全是男人,针对沈榆聊一些下流的话题。
在这些张三王五李六里,最为突出及不寻常的是群主。
ta从不说多余的话,看起来对于追星也没有那么热络,只是时不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出现,带来沈榆的近况和个人隐私。
有人猜测ta是狗仔,ta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母亲对他不好,亲生父亲去世很早,现在有个继父和继兄。”
“他是同性恋。”
“怎么知道的你别问,我就是知道,不信的自己去试。”
“有想法的快付出实践,我已经把他大概的行程安排摸透了。”黑皮肤记得,这条消息出来的时候,群里的世界为之震动,低俗的玩笑充斥整个屏幕。
“一个、一个你的后援会群。”
磕磕绊绊又遮遮掩掩的话术后,黑皮肤突然不说了,身体一斜,绕过温遇旬,像前一次那样张着双臂就要扑向沈榆。
正常成年男人的力量是很大的,更何况这个精神不正常的还怀抱着一种不要命的赴死觉悟,力度更是惊人,扑上来的速度又很快,温遇旬下意识又要给他一脚,但这次他还没动,黑皮肤先飞了出去。
温遇旬五分钟前踹了他的左肩膀,沈榆这次照着右肩膀来了一下。
沈榆腿很长,很直,肌肉分布匀称,温遇旬偏头的时候只看见半个利落的收腿动作。
黑皮肤又飞出去了,雪下得更大了。
照例站在一边沉默的、涂着防虫漆的干裂树干明明是好心帮他拦了下脑袋,阻止他接着向后翻滚,但发出“咚”的很响亮的一声,好心办了坏事。
头痛欲裂,却让他清醒了半分,不能视物的恍惚中,他很喜欢的小榆在眼前不断绽放的晕眩黑点中朝他走过来。
笑得还是很温柔,又状似非常关心地盯着他看,但这种时候不该递上一只象征着关爱的手好扶他起来吗?
为什么小榆就萧肃地站在原地?笑也愈发奇怪了。
“痛吗?”沈榆低头问,额前有几丝黑发下垂。
黑皮肤捂着后脑勺,回答都是下意识:“痛……痛。”
沈榆对他眨眨眼,仿佛天真得完全不会打架斗殴,说:“哦,痛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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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日傍晚六点二十八分,沈榆又一次贴歪春联,第三次撕下来重贴。
指挥他方位的那人好像并不是很认真,经常走神,一会儿问他当时踹那个乐队的那个谁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一会儿又拿出手机看了两眼,说事情基本解决了。
黑皮肤三年前在一家健身馆当教练,然而家族的精神病遗传史没有放过他,治疗一年,成效甚微。
最终只能浑浑度日,健身得来的几块好肉被久坐和药物圆滑了棱角。
“群解散了,传播你隐私的群主是无业游民,这事有人指使他做,给他一大笔钱。”
沈榆开始贴第四次,尝试自力更生,“你觉得是谁?”
“接近六位数的报酬,”温遇旬冷笑一声,“是我得罪的还是你得罪的,不好说。”
那人连沈榆从未公开的性向都能摸到,瓜藤都明明白白长在那儿了,为什么脏水只泼在沈榆身上?温遇旬本人仿佛隐身,没有任何人提起。
贴正了,沈榆从凳子上跳下来。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得罪不起这么大体量的人物?”
温遇旬用手虚搂他一下,将他接进自己怀里,语气比病中的手冰凉:“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沈榆心想资本罩我,不然事情怎么几个钟头就能解决?他不是非常害怕。
“我原本也猜是不是avay……就上次在酒吧偷拍我俩的那人干的,但你说得对,他给不起接近六位数的报酬。”
“至于我的隐私,行程之类的我也确实没办法,你刚不是也说了会安排人看着,更何况,性取向对我来说不叫隐私,群里也没有发我的裸照。”
沈榆环住温遇旬的手臂,轻轻撞了撞他,又眨眼,但和看黑皮肤那时很不一样。
“哥哥,没事的。”
该教训沈榆心大的,隐私泄露绝对值得标红加粗注意,但为什么没有说。
温遇旬想起沈榆踹人的那一脚,力度和动作都很漂亮,或许有什么开始真正变得不一样。
沈榆的动作稍撞散了一些温遇旬脸上和心里的阴霾,对联的红底映进眼珠。于是手也热起来。
晚上的年夜饭是酒店叫餐,温远和岑漫摇仍远在非洲。
沈榆和温遇旬两人都已经很是习惯,沈榆是不大了解,他以为地质局的外派任务就是全世界各地乱跑去捡各种各样的石头。
岑漫摇捡过一些漂亮的不漂亮的带回来,时至今日,一些摆在了她和温远家里的一个透明玻璃柜里,另一些则在沈榆这里,光溜溜的放在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