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五执念(18)(6 / 22)
不仅仅是父亲如此陌生的声se俱厉,更是因为在他冲动行事之後凶猛反扑而来的羞耻,令他难以面对自己的罪责。
「你有本事做,就没胆子说吗?」章昕yan的语气变冷,眼底却燃起怒火。
他已经无法去思考此刻应该怎麽与儿子应对才是正确适当的,对柳映荷的担忧早已悄然凌驾於他身为父亲的身分。
「我??」章淳宇终归还是选择对他坦白,「我??qianbao了她??」
然而,这简短数字的罪供,犹如惊天巨雷,轰得章昕yan瞬间脑袋空白,连呼x1都为之暂停了。
沉默。近乎si寂、令人骇然的沉默。
「她原本是我最最在乎的人,可是我??我没办法忍受她要离开我??」章淳宇极其悔恨的眼泪自眼角奔窜而出。
但下一秒,他的自责被迫中断——
啪!左脸颊立即浮现re1a辣的剧痛。
「这时候最没有资格哭的人,就是你。」
章昕yan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前,已经狠狠刮了儿子一耳光。
这也是他懂事之後,淳宇当下也吓得怔怔地捂着脸,无法理解地望着父亲。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对你说这句话,但现在——我对你感到失望透顶。」章昕yan冷冷地睨视着他说道。
「??」章淳宇眼眶里的泪光更盛。面对父亲重如千斤的指责,他根本无言争辩。
「她家的地址。」
「??什麽?」
「柳映荷住在哪里!」他几乎是用吼的了。
章淳宇还处於惊愕震撼的状态,无法多想,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如实相告。
章昕yan这时真恨自己居然连她家住哪儿都不知道,对她的实际认识居然如此浅薄——事实上,谘商中心里的客户就诊资料上一定有记录,为什麽他就是不曾想去翻阅,默默铭记於心?
他太过自以为是,总认为她与自己每月会面是理所当然??直到现在,无法挽回的憾事发生,她说不定真的再也不会见他。
尤有甚者,若是她一时之间想不开而寻短——不!不行!他绝不允许她这麽做!
得到他亟须掌控的关键讯息之後,他不愿再有丝毫耽搁,也不再理会章淳宇,急匆匆地直奔一楼玄关,拿下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披上身,车钥匙就放在衬里口袋内。
连兰芯一直满心焦灼地守在客厅里,好不容易瞧见丈夫下楼,但他却不是走向自己,打算好好说明一番,而是出乎意料地更衣穿鞋,状似亟yu马上出门。
更令她担心的是,丈夫的神情明显有异,急躁与忧惧全数写在脸上。
因此她快步走向他,在他打开大门前拦住他问道:「昕yan!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映荷。」现下情况紧急,章昕yan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编织谎言上。
「映荷?为什麽?」连兰芯怎麽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不禁大怔。
章昕yan近乎咬牙切齿地回道:「为、什、麽?——因为我们的好儿子qianbao了人家!我怕她跑去自杀!」
连兰芯彻彻底底听傻了,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摇摇yu坠,若不是即时伸手扶住鞋柜支撑住身t,她早已瘫软在地。
章昕yan无心再与妻子多说闲话,迳自开启车库大门,万分焦心地发动引擎,驱车直奔目的地。
——映荷,求你别做傻事!你一定要等到我过去找你,求你等我??
一路上,他猛踩油门,就算会被开多少张罚单他也不在意了,只求以最快速度找到她,将历经不堪折磨的她拥入怀中,确认她依旧好端端地活着。
他只要她好好的。
你一定要好好的??映荷,求你了??
半小时後,章昕yan飞车赶到柳映荷住处所在的中古公寓入口,但这里既没有警卫室,也没有设置门铃通话系统,他不得其门而入。所幸两分钟後有位住户正好返家,他得以方便地直接进入公寓,搭电梯抵达她居住的五楼。
快步来到她家门前,他一边拨打她的手机号码,一边按响门铃,但一律无人回应。
这状态持续了十分多钟,几乎要让人怀疑根本无人在家。
但章昕yan非常确定她一定在里头,焦急万分地继续按铃,同时传了通讯息给她:「我在门外,让我见你好吗?daniel。」
又过了两分钟,他终於听见了屋内有人迟缓走近的脚步声,随即是门锁转动声,接下来门把下压,门扉终於开启。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她的脸庞,却苍白凄惨得不忍卒睹,令他心痛得可以——
迷茫的双眸红肿,明显哭了不短一段时间,颊上仍残留未乾的泪痕。左脸颊是怵目惊心的一片淤青,显然遭人施暴,同一边的唇角仍有未曾拭净的血渍。
当他的目光再往下搜寻,只见她凌乱不整的衣衫下,原本白皙的脖颈上多了好几道红紫瘀痕,在在刺痛了他的眼。
「映荷??」他轻唤了她一声,却又瞬间失语。
柳映荷没有说话,像是已经看见了他,又像是眼前空无一人,只是自顾自地转身走回室内。但,她状似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必须扶着墙,步伐蹒跚迟缓。
也就在这时候,章昕yan瞧见了——她下身那件米白se长裙的背面,沾染了一片淡红se的血渍??
着实令他心痛不已!
他想去搀扶她,但在当下这个情境,想都不用想,个x倔强的她绝对会立即将他的帮助格挡开来。尤其对她施暴的人还是他的儿子。
所以,他只能无力地旁观。
他跟在她後头,等她坐定後,才艰困地开口说道:「映荷,我都知道了??我带你去医院验伤吧。」
柳映荷望着他,沈默了半晌,才反问:「??验伤?」彷佛面临着巨大的困惑。
章昕yan坚定地点了下头,艰难地开口:「对。淳宇对你做的事情,不可饶恕??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可是??你来了,不是吗?」她凝视着他,幽幽地说道。
「映荷?」
「他伤害了我,但你也因此来到我身边了。」她说着的同时,涓滴泪水又从眼中溢出,她以指揩拭,「真奇怪??怎麽还会有眼泪?我还以为早就流光了。」
章昕yan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恸,上前将她拥入怀里,满怀心痛,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像是护惜着一只饱受磨难的幼兽。
「自从我妈过世之後,今天是我人生中昕yan再不犹疑,低下头吻住她,企图抹除她那令人揪心的自弃说辞。
「不要??别这样??」
「映荷,我真正在意的只有你,难道你还不明白?」
尽管柳映荷身心饱受重创,但她脑海中仍保留了一丝理智,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细腻缱绻的轻吻。
然而,他的耐心与坚持终究软化了她抗拒的姿态。
她终究没能遏阻自己耽溺在他给予的温柔里??
直到她稍稍止住了灼人的泪,他才倍感眷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真挚地凝视着她,「如果你打定主意不上医院,那至少,今晚让我留在这里陪你,嗯?」
她果断地摇了下头,尽管虚弱,却依然理智地说:「daniel,你回去吧。」
「我不放心你。」
柳映荷深x1一口气,稍稍推开了他,迫使两人之间隔出一些距离,「你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