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着(1 / 2)
其实对于陆寓程的si,元子朝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心中既惋惜又庆幸,惋惜的是那么好的治国之才就没了,但又庆幸,还好他救下了云昔。
然而元子朝却不敢将心中所想表露出来,他听着陆云昔一遍遍地自责,现在又在自己怀中号啕大哭,更是心疼不已,只能紧紧地抱住了她,温柔的手指一遍遍抚0着她额间的发。
陆云昔哭得嗓子都哑了,抬眼看着元子朝:“我决定入城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来,该si的人本应该是我,我已经害si了很多人,我父亲,母亲……现在还有陆寓程。”
她喃喃自语着:“应该si的人是我,他不应该替我si的。”
无论元子朝如何喊她,她都像是听不见似的,只是麻木地重复着这句话,整个人都空洞洞地,全然不见平日里的生气。
“陆云昔!”元子朝突然大声呵斥了她一声,头一次严肃地捏着她的肩膀,想要把她从这无尽的虚幻中拉回来,“你给我听清楚了,他们不是因为你si的!如果这些事非要责怪谁,那就责怪我吧,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然而陆云昔只是茫然无措地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未g的泪,仿佛听不懂他说的话一样。
元子朝继续说着:“没有谁是该si或不该si,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元子朝,你杀了我吧。”陆云昔忽然抓着他的手,她动作猛烈地摇晃着他的手臂,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只有我si了,这一切才会真正结束,你快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用力过猛,一下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腿上的伤让她痛得眉头紧皱。
“活着,真的太痛苦了。”她绝望地哭了起来。
“你听好了!”元子朝蹲下身,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恢复过来,怒斥着她,“如果你父亲,你母亲,还有陆寓程能够听得到,他们一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等她稍稍安静下来之后,又问道:“难道你想让他白白si了吗?”
说完后,他才扶着她慢慢站起身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陆云昔小声ch0u泣着,这一刻,她仿佛成了一个溺水的人,只能sisi抓住眼前这一块浮木。她茫然又无助,声音低微地问:“元子朝,我该怎么办?”
他深x1一口气,r0u了r0u她的头发:“好好活着。”
“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元子朝又补充道,“只有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那些为了我们而si去的人。”
又过了许久,直到她哭累了,仿佛眼睛里再也流不出泪水,元子朝才将她抱回了床上,他担心刚刚摔倒时会不小心再次碰上原本骨折的地方,急着就想去寻大夫过来看看。
谁料,才刚刚一动,陆云昔反而抓得他更紧,抬着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你要去哪?”
“我得去让大夫给你看看,刚刚你摔倒了,不知道要不要紧。”元子朝耐着x子解释道。
话刚说完,陆云昔不断地摇头,紧紧握着他的手:“别走,我不疼,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我不走,我很快就回来。”
“不行,我不要。”
元子朝试了几回,但无论怎么解释,只会被她缠得更紧,他没有办法了,只能想着,也许先把她哄睡,自己才能脱身。
“我小时候生病,害怕的时候,我阿娘都会哼这首曲子给我听。”
说完,他轻轻吹着口哨,一首悠扬绵长的歌曲缓缓响起,陆云昔在这温柔的口哨声中,终于肯闭上眼睛。
而屋外盯着的人,再听见这首歌后,忽然沉默了。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大王?
元子朝等到她睡熟了,才轻轻扯过被她攥得si紧的衣袖,悄悄打开门,准备去寻军医再给她瞧瞧,但人还没踏出门,就听见身后一声轻轻的呢喃。
“元子朝,别走。”
他愣在那里,灵魂虚浮在空中,只觉得这具身t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而那句话说完,陆云昔并没没有醒来,只是无意识地说了句梦话而已。
时间久了,元子朝自己也分不清,是幻听,还是真实存在过的。
毕竟曾经,他最大的奢求,就是听见她能够说一句,子朝,别走。
昏昏沉沉睡到半夜,陆云昔忽然醒来,原本趴在床边睡着的元子朝感觉到有动静,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陆云昔开口说话,却发现嗓音还是沙哑的:“你怎么不回去睡觉。”
“怕你醒来看不到我。”元子朝又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她点点头,任由他去倒好了水,再端到自己嘴边,一点一点喂她喝下去。一杯水喝得见了底,陆云昔也慢慢恢复了神智,她长长叹息一声:“世事无常,真是令人唏嘘。”
元子朝知道她在意陆寓程为救她而si这件事,紧紧抿着唇,神se凝重:“如果那天,si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也这么伤心?”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陆云昔也有些错愕,然而她还是低声回答:“不会。”
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但元子朝还是有些伤心。
陆云昔翻了个身重新躺好,幽幽地说道:“十年前,我不救你,也许你早就si了,十年之后,若不是因为救我,你也不会孤身前往幽州城,和北漠王交易。我们之间,你欠着我的,我欠着你的,早就分不清了。”
元子朝似乎也在回忆过去种种,释然地在她身旁躺下,也看着头顶:“所以,如果是我si了,也就只当是还了欠你的债。”
“早就分不清了。”陆云昔摇摇头,“但如果你si了,那一定是我欠你多。”
元子朝的心中忽然涌出阵阵暖意,黑暗中,他微微往她那一侧靠近了些,伸手一点一点0索,直到触碰到了她的小指。
察觉到陆云昔并没有抗拒之后,又轻轻地伸出小指g住她的。
两人的手就这样牵在一起,谁都没有继续动一动。
“元子朝,握手言和吧。”陆云昔斜过脸看他,。
当时元弈给了一把刀,那把刀锋利无b,划破手指之后,被端下去时还沾着他的血迹,元子朝甚至还多心地认为,那把刀上说不定淬了毒,已经通过血ye传递到他全身。
这些是元子朝关于元弈最后的记忆。
“陛下,北漠王临终亲笔书信一封,命其使臣将此信交至陛下手中。”大臣恭敬地将文书递上前去,再由内常侍交至元子朝身边。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元子朝的下一个动作,然而他却笑笑,挥了挥手:“交给h丞相吧,想来是他已经身si,往后这北漠和宁朝的关系,又当重新思量了。”
h绍l接过信函,揣进了自己的衣襟中:“臣下朝之后必当仔细研读,想出个应对的法子,再与陛下一起商量。”
“随你,退朝吧。”他无心眷恋,急等着回去看云昔和小公主。
谁料刚逗弄孩子没多久,就有g0ng人来通报,h丞相要面见陛下。
元子朝正抱着nv儿在殿内踱步,不耐烦地回了句:“不见不见,有什么事儿让他明日再说,这会儿孤正忙着,小公主离不开她父皇。”
g0ng人领了命正要离去,却被陆云昔拦住,她娇斥了他一声:“丞相难得寻你,都追到这里来了必然是有什么要紧事,你还是快去见见吧。”
说罢,伸手将nv儿抱了回来:“这没人离不了你,快些过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