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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说完,站起,对她友好地笑了笑,便跟着一众的孩童出了教室,去另外一侧贴花纸。
温忱音看着他的背影,思绪不明,抿了抿唇,还是跟了上去。
孩子们吵吵嚷嚷,外头很是热闹,连带着这一里面的屋子都多了外来的声音。
院长从窗子处往外看了看。
优雅知性的陆夫人尚未离开,而是与那高挑帅气的少年站在一处,孩童们围在他们身侧,少年因着身高优势帮忙贴纸,陆夫人搭手,目光与少年一致落在窗上,侧面望去,两人侧颜有几分相似。
院长站在窗边,搭在窗沿的手无声收紧,屋外凉风习习,她却身后多了一丝冷汗。
她合上窗,视线擦过桌面的书本,心中惴惴,又将桌面的书籍也一并收进了柜子锁住,而后才静了静心从屋子内出去。
却不料刚关上门,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男生。
这张脸院长一眼就能认出,许久未见,恍然如梦一般。
她下意识喃喃道:“小晏。”
陆晏时拧眉,不喜她那样带了点自以为是关系很近的目光,“我来找我妈妈。”
他今天去医院探望妈妈时,不见人,问了护士和司机,才知道妈妈临时过来了这个孤儿院,听说是来给这里的小孩送东西。
妈妈在生病,陆晏时本就不想她这样操劳,收容所的事情陆晏时大概也只知道一点,但院长时常和妈妈联系这一事,他还是心知肚明的,也就因为这件事,他对院长也有点不满,认为她是想借着当初收留他的恩情向陆家要钱,还持续要了这么多年。
院长回神,脸上控制不住的笑,语气也很热情:“陆夫人在教室那一边,我带小晏少爷过去。”
陆晏时道:“不用了,我等会自己过去。”
院长见他神色冷漠,嘴角的笑意淡了淡,想起来方才的画面,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她迟疑了一下,才道:“林屿霁同学今天也在,他和陆夫人在一块。”
陆晏时脚步微停,抬眸看向她。
院长提醒了一句:“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好。”
女人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眼底似是包含着浓浓的复杂情绪,话里意味不明,不知是暗示还是提醒。
陆晏时不觉得她是好心,更像是恶意。
在孤儿院的那段时间,他不愿回忆,但印象内,林屿霁总是最受院长偏爱的那一个,时至今日,怕是没有半分改变。
毕竟林屿霁能够和他妈妈有牵扯,也是因为这个破地方,因为这个女人贪婪无度的索取,不仅要钱,他和哥哥的旧书旧物她都想一并收去,甚至还旁敲侧击他的消息暗示他妈妈带着他一起过来,陆晏时最厌恶的就是回到这个鬼地方。
陆晏时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老是提,我妈妈怎么会生病了还要千里迢迢来你这里,又怎么会和林屿霁有什么偶遇。”
他眸光中藏着一点厌恶:“陆家这么多年也足够偿还当初你那么几年对我的那点开销了吧,贪得无厌也要有自知之明。”
还要在他面前装可怜。
陆晏时现在最厌恶的就是如林屿霁那般处处装白莲的人。
院长脸色苍白,话语中都多了一丝无力,“小晏,你怎么能这样想院长妈妈。”
他的妈妈才不是这种面容沧桑,手指上的茧又多又丑,而且一点文化都没有的老妇人。
陆晏时道:“别用那个称呼叫我,以后你少联系我妈妈。”
他没有再和这种人纠缠不清,像是被怕被恶意讹上似的,转头便离开了空荡荡的长廊。
院长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身体失了力气一般勉强抵在墙上,手紧紧攥着心脏的位置,苍白的脸上眼泪无声的流下。
女人声音低若蚊蝇,积攒的失落压倒了最后一片雪,散碎的话中带着浓浓的哽咽,“小晏,妈妈才是最爱你的啊……”
温忱音看着贴好的春花,觉得似乎比刚刚看到的又精致了一点。
她看着少年的侧颜,刚想开口问点什么,便听到了身后熟悉的音色。
“妈妈。”
温忱音转头,发现小儿子似乎是刚来,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手上还拿着双面胶的垃圾和春花残片,身旁围着几个小朋友,发觉有些不便,又把手上的东西一并收进袋子。
林屿霁自然地接过,递了张湿纸巾给她,“我拿去丢。”
陆晏时没有和他打招呼,甚至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温忱音道了声谢,又对他有点歉意地笑了笑。
陆晏时手心微收,攥成拳,但想到父亲之前的斥责,还是松了松手,沉默地站在一旁。
林屿霁带着小朋友离开,并不想参与主角之间的交锋,上一次的事情过后,他们之间便算是终止了矛盾,至少明面上,对方不招惹,他也没兴趣找事情。
收拾完残局,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
小朋友们一窝蜂去了食堂,林屿霁本想和院长打声招呼再离开,却得知对方身体有点不适,这才打消了念头。
林屿霁看了眼手机,没有见到新的消息弹出。
谢老师最近有了个新的习惯,见他不回消息,还会打电话,眼下没有动静,大约还有其他的动作。
心有所感一般,出了收容所的门,一侧眸,便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迈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