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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侧颜半落在光影之下,交错的锋芒让他宛若分割成了两边,纤弱的睫羽扇落飘渺的尘埃,瓷白的肤色近乎透明质感。
他视线微低,搁置在阴影中的瞳眸如无波无澜的江面,遮掩了汹涌而浓烈的情绪,以温和的面孔做着居高临下的掌控者的姿态。
极致的反差让人极其不安。
他视线缓缓落到对方颤抖的唇瓣和不平稳呼吸的胸腔上。
林屿霁平等地讨厌每一个和曾经跟踪过谢知聿的变态相似的某些特质。
这需要一点劳动改造。
林屿霁抬手,居高临下的视线更加有胁迫感:“手机,拿出来。”
张彪快哭了,他抖着手上交。
斑驳的手臂上只有浅淡的青紫,远远没有展现中他内里神经感受到的巨大痛苦。
对方的表情平静的像是做了顿饭。
他碰见了一个变态。
林屿霁:“你勒索的照片都在里面了?没有备份吧。”
张彪唇瓣颤抖,说话都有点啰嗦:“在,在,没、没有。”
周围没有人敢上前。
谢迁麻木着脸,神情有点复杂的看着林屿霁的侧脸。
那乖巧无害、温吞柔和的面孔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仿若刚刚狠辣的动作是短暂释放的变身魔法。
被他盯着的人视线转来一瞬,生理性的趋利避害反应让谢迁先一步躲闪开来。
谢迁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还很重,刚刚替他紧张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
对方从头到尾保持的沉默在这一刻被打破。
他很轻地“啧”了一声。
突兀的让人头皮发麻,琢磨不透。
冷淡的声线让人心跳加速,谢迁分不清这是恐惧引起的肾上腺素的分泌或者是其他认知产生的变化。
他看见林屿霁松开手,拎着手机,站在一旁,熟练地输入了三个数字,按下拨打按键。
周围的人看不懂他的行为,但他们再也不敢认为所谓人多势众这一概念是一定正确的。
没有人敢有动作。
僵持的气氛诡异的保持了某种意义上的祥和。
“嘟——”的一声长音之后,林屿霁接起了电话。
他手上拿着手机,贴在耳侧,视线从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惶恐、恐惧、不安、害怕、战战兢兢,各色各样的情绪如似斑驳的大杂烩,被他悉数收纳眼底。
他带着口罩,剧烈的运动还是影响了一点病情,他轻咳了两声。
巷口内却顿时如同开始了禁音键,呼吸一凛。
谢迁听到了他用那平稳的声线道:“您好,我目前所在的地址是……”
“是的。”少年把玩着缴纳来的恶敌的手机,语气温和有礼,“是遭遇了恶意勒索,我是受害者,他们有很多人,我有实行正当防卫,没有受伤,但我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希望警方这边尽快赶到,麻烦您了。”
在场的混混:“……”
谢迁……谢迁表情有点微妙。
照片
京市警方效率很高,做完笔录,两个无辜的受害者便被放了出来。
由于现场的证据充足,加上小混混主动承认的态度和行为,案件处理的极其快速。
林屿霁损失的药钱也获得了补偿,甚至还被夸奖为三好市民。
从局子里出来后,林屿霁脸上的彬彬有礼便卸的一干二净,只有淡淡的平静。
平心而论,他今天有点冲动,他很久没有动过手了,甚至当着攻二的面,有点违背乖学生的人设。
不过他已经完成了他路人甲的剧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思及此,林屿霁稍稍放松了些。
谢迁叫住了他。
林屿霁驻足,侧目:“什么事。”
处理这事的流程虽然快,但到底还是再一次耽搁了林屿霁计划的接送时间,接连两天的意外让人烦躁,尤其是今天还是无妄之灾。
谢迁明朗的眉目上多了点犹豫不决,欲言又止,最后巴巴道:“那个,林屿霁,谢谢啊。”
他今天以前还对这个纠缠不清的人充满反感,今天他就帮了他解了围,谢迁心中有点复杂。
他盯着那张瘦弱无辜的脸,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对方当时的出手。
……很奇异的反差。
林屿霁想起来他凭一己之力把他这个路人甲拉进这个麻烦事的行为,默了两秒,“谢迁是吧?”
谢迁闻声,看向他。
男生连续一个月以来面上的温和有礼悉数褪去,工重 号梦白推文 台、露出表皮低下的一点恶毒:“你好蠢。”
谢迁:“……”
“打不过就不要自以为是单枪匹马的去装逼。”林屿霁表情十分寡淡,“最后还连累我这样一个普通人。”
毕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路人甲都有他这种练过的本事去处理这样一群渣滓。
谢迁面色涨红,张了张嘴愣是没有辩驳出什么来。
他看了看男生冰凉凉的侧颜,慢吞吞提议道:“那个,林屿霁,我朋友过来接我,要不要我送你一趟。”
他父母人还在国外,又怕小叔知道,没有联系家里,而是让好友陆晏时过来接他一趟。
陆家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价格昂贵的车辆在简朴的警局门口格外的瞩目亮眼,车窗半开,坐在后排的陆小少爷视线就落在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