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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私生子同样十岁,那岂不是他们结婚这十多年来,沈白恩早就和外面的小狐狸勾搭上了。
对于极度注重外界评价的苏静静来说,她前三十五年完美的人生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添上了丈夫出轨的蒙羞标签。
名流圈不知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把沈白恩关进私人小岛后,这几天她都待在家里。
沈雪迟放学回家的时候,苏静静正好砸完了一轮东西,女人裹着一件黑色真丝睡衣,随意将头发拨拉在脑后,她从茶几上捞起一只点烟器,衔着烟端起一个幸存的茶杯,优雅地晃了晃,立刻有佣人上前为她换一盏热茶。
少年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地面,满地的名贵瓷器碎片堆成一座小山,那里面有沈白恩上个月刚从慈善会拍下来的真迹,用来讨好苏静静的。估计那晚有事不回家,也是待在小情人那里了。
瞧见沈雪迟,苏静静眯着眼仰头吐出一口烟圈,回想起那私生子怯生生的模样,她恶心地直反胃,她轻声咕哝道:“一群阿猫阿狗怎么敢跑来我面前碰瓷。”
沈雪迟走到苏静静跟前,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成绩单,上面是清一色的a+。
女人偏过头,将几千欧元才能买到一根的香烟按在皮质沙发上,看着对方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蛋,她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她接过少年手中的笔,在家长签名那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迹龙飞凤舞,非常符合她的个性。
作为母亲,她自认对沈雪迟一直缺乏陪伴,可能这十年来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如怀胎十月多,没什么感情倒是事实。但作为她的儿子,无论是外貌、气质、还是出彩的能力,沈雪迟都实打实地继承到了自己的这份优秀。
苏静静越看越满意,她难得地牵过沈雪迟的手,把少年领到沙发上坐着。
“上个星期我受邀去了一个国际比赛,在金奖的名单上看到了你,表现得很不错。”苏静静抬起右手,正要抚摸沈雪迟的头发,就见少年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她微愣,随后满意的笑容的弧度越扩越大,倒是她大意了,这可是她的亲生骨肉,他们的骨子里留着同样凉薄残忍的血脉。
她言简意骇道:“沈白恩已经是枚废棋,你可以放弃这个父亲了,但你还姓沈,沈氏万不可落入其他人手里,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但只有一次机会。”
“嗯。”沈雪迟没有和她多加交流的打算,既然目的达到了,就更没有说话浪费时间的必要了,他把成绩单塞进书包里,路过沙发的一处烫烧黑点时,脚步顿了顿,接着继续向二楼走去。
“对了,”苏静静突然叫停他,皮笑肉不笑道:“我思来想去,你应该早就察觉到沈白恩的异样了吧?观局的感觉怎么样?”
沈雪迟回过头,嘴角微微勾起,他歪头避开苏静静扔来的茶杯,砸到了墙,身后传来一声脆响,他的手臂被热茶烫伤了,他却像感受不到任何痛意似的,眉头没有一丝皱起,他想了想,很认真答道:“无聊。”
他转身对佣人吩咐道:“把沙发换了,碍眼。”
或许有一点苏静静说的没错,他们的骨子里的确流淌着同样的血脉。
无用和有脏污的东西,都该被处理掉。
但或许人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该说得太绝对,至少沈雪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就像他在处理私生子的事情上太过稚嫩,谁能料到对方还能爬起来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
就像医院里有位缺少一边大门牙的小屁孩,在他骨折、暂时不能动弹的双腿上放了一只脏兮兮的小流浪狗。
他咬牙切齿道:再不拿开,我就要掐死你和这只小土狗。
那小孩捂嘴偷笑着跑开:大哥哥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一定要好好善待它!
沈雪迟:……别学个新词就瞎用。
可他看着下意识往暖源处轻拱的小土狗,别开眼,好一番心理挣扎后,嫌弃到握成拳头的手终是默默放开了。
出院那天,沈雪迟带着驱完虫、打完疫苗,洗吹剪样样搞好的小土狗在小公园里坐了一下午,相处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那小家伙住哪,等过会见面了一定要问问。
可直到太阳下山,司机看了一下他的脸色,极为小心翼翼地过来小声提醒他该回主宅了,他都没有等来那个名叫春归的小孩。
他阴郁地盯着膝上的活物,强忍着丢下的冲动,用力折断一旁装饰用的仿真花。
那小孩,居然真敢丢下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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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迟,你不要死,求求你了,你别死。”
男人缓缓地睁开眼,漆黑如墨的瞳子在看清身侧趴着的人后亮了一瞬,刚想动弹,一股剧烈的疼痛牵扯着他的伤口,他的动作微微一滞,低下头,掀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纱布绷带缠紧了他的腰腹。
他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替春归挡了一刀,和洛赫扭打在一块的时候陈梦带着警察赶到了,紧接着救护车也来了。洛赫的伤势要比他们严重许多,还有服用违禁品的嫌疑,等搜查结果出来了,再私下操作一番,有利的方向就会彻底指向春归。
青年的睡眠很浅,一直嘀咕着梦话。
他的病房本在隔壁,尽管护士保证沈雪迟的病情非常稳定,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自行苏醒,但他依然不肯听,执意要来到沈雪迟的身边、攥着男人的手指陪伴,生怕下一秒那心率显示仪就变成一条直线,还没有人及时发现。多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