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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雨衣在打斗过程被扯烂,漆黑的夜里只有昏黄黯淡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寒气肆意,两人的衣物被浸个透底,豆大的雨水一滴又一滴砸在他们粉肉绽开的伤口上,谁都没有先一步动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视对方,像拳击赛场上紧绷神经思虑如何将对方一击毙命的选手。
“你认识沈雪迟,他对你做了什么?”
春归眯眼,对方迫切地想要除掉沈雪迟不止是因为沈雪迟是自己的软助,在这个世界里,沈雪迟没有能够保障自己生命安全的利器,至少不像沈氏家主那般,身边有亲信跟随,这样下手应该很容易才对。
无缘由的怨恨,却不敢轻举妄动,这些都指向一种可能,洛赫在害怕沈雪迟。
而害怕的原因,通通发生在上一世。
又是上一世,这个词汇令春归感到厌烦。
他侧头避开洛赫的攻击,下蹲再次击中对方受伤的腹部,反胃的症状涌来,洛赫差点喷出一口血,他死死搂住春归的腰,发狠地把人往后推,两人齐刷刷摔倒在地,用力滚了几圈,身上沾满了泥水。
洛赫立刻腰部发力占据上位,一拳击中了春归的右脸颊,青年的脸部立刻浮出一层血印,一记重拳打在脸上几乎能让一个成年男性发懵五至十秒,更何况春归还用着少年的身躯,他两侧的耳朵立刻开始耳鸣,雨水像全部灌进了耳朵里似的,除了肿胀感他感受不到任何。
可洛赫根本不会给他反应的机会,在出拳的下一秒他即刻改用肘击,快速简截却力道凶狠地捶向春归的太阳穴,他一点力气都没有收,是真的要将春归置于死地。
他咧开丑恶的嘴脸,充满恶意地嘲谑道:“你这张脸还是老老实实张开腿躺……啊!!”
话还未说完,洛赫只觉得呼吸一窒,下一秒他的右手关节、两侧肩膀和大腿同时感到一阵痛意,天旋地转间,他整个人被翻转过来,春归的大腿绕过来,膝盖关节夹紧他的脖子,喉咙被扼住,手臂关节也被卡住,洛赫的后脑勺重重砸在地面,造成了短暂的晕眩,他眼冒金星,一瞬间遗忘了自己在哪。
春归的体力在打斗过程中快速消耗,他乘胜追击使用膝击右腿用力蹬离地面,如一记重锤砸向洛赫的肋骨,青年晃了晃脑袋,耳鸣的症状还没有消散,脸颊的麻意依旧,已经开始肿胀起来妨碍他的视线了,不过凭感觉,洛赫的肋骨大致断了两三根。
再看洛赫,他发疼地捂着肋骨满地打滚,似要咬碎牙齿,他双目猩红地瞪着春归,抽着气,不可置信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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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人按在地上不能动弹,”沈雪迟牵着春归的手,引导着青年自己躺在柔软毛毯上,随即他欺身压上来,暧昧的动作令春归呼吸一窒,男人却对他的反应熟视无睹,仿佛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抓住对方的脚踝带到自己的腹部,紧盯着青年的眼睛,手掌微微使力,“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压住腿部的时候,及时揣击敌人的腹部。”
春归顺着他的力道伸直腿,沈雪迟就势躺倒在一边,他平静地望着天花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再次翻身过来把春归压在身下,只不过这次距离更近,几乎鼻尖抵着鼻尖,他的双手轻轻搭在春归的脖子上,缓慢收拢。
“如果对方整个人压了上来,”沈雪迟将春归的右手搭在自己后颈,另一只手从自己的脖子穿过,随即抓紧手臂的同时头拉向身体外侧,双腿绞缠敌人的腰部,身体绷直手臂收紧。
体会空气逐渐稀薄并不是一件值得感受的事情,沈雪迟喉间溢出一声闷喘,他压抑着身体的反抗本能,与春归对视:“这就是裸绞,使用起来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保障你的生命才是首选位,不要手下留情。”
春归乖巧地点点头,他懈开力气,仰躺在地上抬手摸了摸沈雪迟涨红的脸,他透过男人的眼睛看自己的倒影,感兴趣地问:“它叫什么名字?”
男人张了张口,声音慢一秒发出来:“断头台。”
“断头台?好酷的名字。”春归咯咯笑着,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学着沈雪迟方才教给自己的姿势,双腿绞缠着男人的腰,一使力,沈雪迟的身子低了半截,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的眼睛。
“为什么要教我防身术?”春归忍了忍,没忍住,挺起上半身快速地啄了沈雪迟一口,他眉眼弯弯,像餍足的猫儿,吃饱喝足后惬意地舔舐着自己的毛。
男人也很喜欢他这样做,把他抱得更紧,沈雪迟深吸一口气,很认真地说:“我会努力让你永远都用不到。”
春归再次笑起来,可他没有勇气回答沈雪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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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疯子!!!”
东湖北府,山庄下的景色秀丽,铺排整齐的鹅卵石望不见尽头,树木盘根错节,这里长期没有人踏足,久而久之花朵枯萎,杂草丛生。
积灰的别墅内,一个男子一瘸一拐地向楼梯跑去,他的左腿以一种不正常的形态向旁边弯曲,裤腿松垮垮地晃荡着,跑起来很疼,可他已经没有空在乎这些了,他惨白着脸,整个脑袋肿胀成猪头形状,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细缝。他的心率几乎要突破正常范围,过大的心理压力让他一阵一阵地想要干呕。
别墅里没有开灯,他只能凭借闪电的微光依稀看清阶梯,突然他的右脚踏空,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体最先做出反应,失去了平衡的他眼看着就要向左边倒去,左脚尖刚刚落地,又是一声惨叫,他疼得险些跌倒在地,慌乱之间他抓住了楼梯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