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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笑道:“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就去给你找乐子,无论如何——”
【沈雪迟,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可以松开一天手铐吗?我会很乖的。】
“我都不会抛下你的。”
【……对不起,再见。】
骗子。
男人默不作声了很久,甚至春归开始迟疑是不是自己的示好过于明显让对方起了疑心时,他也仍坐在椅子上抬头注视着他。
他的唇边虽挂着极浅的笑容,目光却一寸、一寸,贪婪地如一条毒蛇,一个顶级掠食者,死死缠紧自己盯上的猎物。
半晌过去,他才轻声道:
“嗯。”
晚自习沈雪迟照常去图书馆待着,三班和七班虽然在同一层楼,却是距离相隔最远的,一个最南一个最北,都挨着各自的两侧楼梯。
他经过七班的时候,轻轻往窗户里瞥了眼,最后一排的两个座位赫然空着,只不过书包还留着打掩护。
他收回目光,拿出自己整理好的基础笔记,分成两堆,然后慢慢叩了叩靠近前门的桌子。
许卓雅正在苦恼一道物理题,思路刚要上来就被人打扰,小灯泡“啪”地一下灭了,她不悦地抬起头,入目是一张十分好看但八分都是陌生的脸,她举着笔愣了许久,直到对方开始自我介绍,她才终于想起这人是谁。
沈雪迟,不久前跟他一起领奖的学神,常年霸主第一名。
她内心嘀咕了句:我的记忆力竟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沈雪迟说:“打扰,我想找一下春归。”
许卓雅闻言扭过身子看了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回过头,摇头道:“他不在,那两人总趁晚自习没老师看管翻出去玩——,你找他有事吗?”
沈雪迟说:“我给他拿了笔记,等会还会回来吗?”
“难说,你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中午那幕许卓雅可是看见了,她眼珠转溜了圈,试探道,“或者你给我,他回来了我立马转交给他?”
算不上热心,主要她也想看看学霸笔记。
沈雪迟沉思了几秒,点点头说:“谢谢,麻烦你了。”
“没事!”许卓雅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贴心装订好的书页,密密麻麻的标注也因为主人工整好看的字迹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对了。”沈雪迟转身就要走,但想了想,顿住了,指尖落在女生的习题册上,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指甲干净圆润,修长漂亮,一看就适合弹钢琴,许卓雅的目光几乎瞬间就黏了上去。
他温声道:“上行过程中,n不能等于0,必须有一个n大于0的过程作为它的约束,g s theta - n=乘d thetav除以d t的平方乘一个r。”
他的声音不大,许卓雅一开始还听不真切,完全沉浸在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巴上,但当她意识到沈雪迟是在讲解自己这道题时,她的心跳立刻加速,身子前倾,沈雪迟见状蹙眉微微后退一步。
有了神人指点,刚才困扰许卓雅的步骤突然变得轻而易举,过程还简化了不少,她在草稿纸上唰唰画了几道,兴奋地抬起头:“所以n等于g s theta减掉w theta的平方乘一个r大于0作为第二个约束条件?!”
她的声音没控制住,前排正在坐习题册的同学发出一声轻啧,她下意识捂住了嘴,扭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沈雪迟不知何时静静离开了。
从教务处出来的时候,雪还在下。
冬季的白日极短,还未到傍晚,天空就自行涂抹上一层黑漆。
沈雪迟低垂着头,双手插在衣兜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面容冷淡,任由雪花抱自己个满怀。
“……见到我不是很开心吗,跟着别人乱跑。”像看待坏学生的头疼,他轻微叹息道。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世界除了数值还有其它东西被一并改变了,而这一切都是主构想者——春归的选择。
他实在好奇,春归会为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直到临近放学,春归才姗姗来迟。
虽然他本就打算回趟学校,但教务处突然大突击清查学生人数,鹿可燃的“优秀事迹”已经够多了,再添一件他都极有可能死在他爸的棍下,所以在知道消息的下一秒,他们就坐上了回学校的出租车。
奈何下雪天还碰巧赶上加班社畜的下班高峰期,十分钟过去,出租车移动了十米。
平时春归还能踩在自行车的牙盘边,扶着鹿可燃的肩膀,达到一车载两人的效果,但此时是闹市区,容不得他们胡闹。
春归降下车窗看鹿可燃玩了命地蹬自行车的模样,觉得很有趣,正准备拍下来,突然想起他还没来得及要沈雪迟的电话。
尽管他知道对方延续至今一直没换过号码,但沈雪迟的心思太缜密了,还很爱胡思乱想,平时在他面前装得纯,结果一丁点不对劲都会被立马察觉,然后二话不说抓着春归就去床上一顿办。
想想就觉得头疼。
未成年的沈雪迟没有这么危险,不过春归还是不想冒这个风险,毕竟俗话说了,做戏做全套。
春归说:“师傅,麻烦掉个头,去趟国广购物中心。”
当春归大包小包揣在怀里来到图书馆的时候,首先见到的就是沈雪迟好看的侧脸,他这会还没长开,下棱角较为柔和,头顶悬着暖黄色的吊灯,浅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道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