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裴明晏?”他收回手,林姝似乎也发现他不太对劲了,手背脱力地搭在额头上不知道在挡什么,脖子上有好多汗,胸膛剧烈起伏着。
凸起的喉结也一下一下上下滑动着。
“裴明晏?”她又叫了一声,伸手戳了下他喉结,裴明晏抓住她的手,掐着她的腰将人提了起来。
“你干嘛!”她惊呼。
裴明晏赤着脚直接踩到地板上,另一只脚跪在床沿,把她塞进了被子里。
他是要走了吗?
林姝不安分地又想坐起来,被他按着肩膀动弹不了:“躺下,睡觉。”
“那你要回去了吗?”她委屈地抓着被角。
他确实该回去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己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强烈的不舍。
他难耐地舔了舔唇:“我,去洗个澡。”
“哦。”
洗澡就洗澡嘛,干嘛那么凶。
林姝听过有起床气,还没听过有洗澡气。
“那我叫陶航给你拿两件衣服,他的衣服你应该勉强能穿。”
“不用了,我不习惯穿别人的。”
纪念日35
◎怎么哪都软软的。◎
林姝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不是她赖床, 是昨晚裴明晏洗澡洗得太久,她都以为他晕倒在浴室了,急急忙忙地过去敲门, 哗哗的花洒水声中,他说没好。
林姝听他声音都有点哑了, 怕他洗太久感冒, 又催促了一句。
他就不理她了。
她又不放心,就委屈巴巴地坐在浴室门口等。
结果他洗完澡出来就以她不穿外套坐在地板上凶巴巴地把她骂了一顿。
后来又是两人的“沙发争夺大战”。
她说沙发太小了,不适合他这种身高腿长的人睡,而且他明天还有演唱会,休息不好会影响状态。
裴明晏则轻嗤着不想第二天还得送她去医院。
他性格向来很霸道, 林姝这次也难得地不肯妥协,僵持之下, 自己被他一把扛起丢回了床上。
动用武力,她肯定是斗不过他的。
但她可以卖惨啊,抱着膝盖蜷到床角, 脑袋也埋进膝盖里,留给他一个凄惨的背影。
她发现裴明晏还真的挺吃她这招的。
几分钟后,他抱来了一床被子,将她的被子往里折了一半。意思是同床但不共枕。
她无所谓, 反正睡在一个房间她就满足了, 而且她的床这么大,再睡一个人也绰绰有余。
她装作很委屈地躺下, 大概是折腾太久, 他又睡在自己身边让她很安心。
她装着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醒来时, 裴明晏已经走了, 但她发现自己睡到了他的被子里。
是半夜睡过去的?
还是他走之后睡过去的?
林姝完全没有印象, 但睡着了干的事,他总不能怪自己吧。
毕竟有的人还梦游呢。
安慰着自己,她穿好衣服起床,洗漱完,走到前厅,陶爷爷和陶航正在准备饭菜。
周然带着泡芙在外面院子里玩。
透过雕花的窗角,泡芙看到了她,大喊了一声小林阿姨,迈着小短腿朝她跑来。
她今天穿得圆滚滚的,戴着一顶熊猫耳朵的帽子,林姝被萌化了,也赶紧张开手跑过去。
险些来了个脸和小腿的碰撞,林姝及时刹住车,蹲下,一把搂住她,在她香香软软的脸蛋上蹭了蹭。
她被痒得咯咯笑。
“快点起来吧,你们两个小朋友。”周然点了点两人的脑袋。
林姝抱着她站起。
周然:“肚子还疼吗?”
“今天好多了。”挺过第一天,奇迹在前方。
“裴,你老公还特地交代我,如果你不舒服就让你今天别出门。”她特地加重了你老公三个字。
林姝汗颜:“周老师,我——”
“坦白从宽,速速招来。”
她就料到会有这么一茬,思考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从何招起:“就是你昨晚看到的那样。”
“不是,你说详细点,你们俩怎么认识啊?”
“家里长辈是旧识。”
“哦,对。”周然记得她说过的,两人是奉旨成婚,“果然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不过你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结婚这么多年是一声不吭,我看很多艺人的女朋友都恨不得各种暗戳戳地晒。”
“他在外面也不会乱来,主要是公开了,狗仔说不定会想方设法地挖我的信息,到时候咱们办公室可能都得被观光了,所以周老师——”
她欲言又止,周然明白她意思:“放心吧,这件事我嘴巴一定缝得严严的,不过之前你说你们离婚了,但我看陶爷爷他们不知道?”
“嗯。”
“你们瞒着家里?也太大胆了吧。”
林姝也不想隐瞒:“可要如果被家里人知道了,他会被他爷爷打死的。”
“那这个婚就非离不可吗?你不是很喜欢他嘛,我看他昨晚紧张你的那个样子,他未必不喜欢你。”
不喜欢,反正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喜欢。
“他是怕我出什么事,不好和家里交代。”林姝解释着。
周然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理由很牵强,但牵强在哪,她一时半会又反驳不了。
里面传来陶升叫她们吃饭的声音。
两人牵着泡芙,快步进去。
-
演唱会是在晚上七点半。
这边过去不远,不需要太早出发,吃过午饭,林姝带两人在园子逛。
现在正值冬天,很多花花草草都凋谢了,走过月亮门,是两棵掉得光秃秃的银杏树,树枝格外粗壮。
“这银杏得有很多年了吧?”
“嗯,据说是在我妈妈小时候种下的,她特别喜欢银杏树,所以我外公专门找了什么园艺专家过来照顾。”林姝小时候也爱在这玩,夏天枝叶繁茂,像天然的遮阳棚。她就在这堆沙包,画画,玩数独。
秋天,郁郁葱葱变成满树的金黄,也格外美丽。
爸爸妈妈就在这摆烧烤架,她爸爸一边负责烤,还得一边充当母女俩的模特。
她和妈妈架着一大一小两个画板。
可惜她并没有妈妈那样的绘画天赋,妈妈的画板上是漂亮得可以直接放到画展上当展品的油画,她的画板上是一团乱糟糟的颜料。
周然:“看出来了,还给树穿上了衣服,不过这么大的园子,你爸妈也不常回来住吗?”
“他们都已经去世了。”林姝走过去,轻轻抚了抚树干。
回过头,对上周然歉疚的目光。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连道歉。
林姝错愕了片刻,随即又露出平静的微笑:“没事,周老师,死亡,其实也不是多么讳莫如深的事,我们每个人终有一天都会经历,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它是世界上唯一一件公平的事,不论是再伟大,再位高权重,或是再奸恶的人,都无法逃脱。”
她捡起一根小树枝,蹲下,在旁边沙地上轻轻地勾勒:“周老师,你说生命的意义会不会是死亡赋予的?因为人会死,所以生命有限,有限的东西才珍贵,想吃的东西有一天会吃不到,身边的人也终会离去。”
周然觉得她真奇妙,有时候通透得不